这么多年——九月，飞絮，飘扬

     文/九絮扬

      拖着有几分疲倦的身躯，干涩的眼眸只觉困乏，沙哑的喉咙不想再去为流浪的拾荒者呐喊，不想再追问自己从何处来又将往何处去，彷徨的脚步碎成几段可有可无的麻木，当晚风不再温柔，我知道该写些什么了，只因秋就要过了。

     在一片秋意里，发觉我已离开古城数年了，这些年该怎样去回忆，回味？亦或不值得去追忆，回味，只因不过是些枯燥乏味的日子，人生于我，已失去了最初的心动，心湖里少了几许澎湃，多了几分宁静，淡泊。夜了，只盼多几个年少的春梦。

     我小小的希翼转眼间化成了秋露，此际，寒蝉不再凄切，满树的叶子快凋落尽了；兰舟不再催发，在水一方，已没有佳人等待；不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佳人们已老去，不会再错认归舟。萧瑟的寒水，一芦，不足以渡航。秋露不久将凝成一地白霜，冻结我挚爱的紫色牵牛花，碎了那露珠里泛起的虹影，至此将不会再泛起点点絮语丝丝呢喃。

     秋过了，接着是漫天的风雪，漫天的纸屑，漫天的红叶，满路的赶路的行人，陌生，冷漠，匆匆。近来我开始读很久以前的书，我需要在宋词里寻找一个梦中的春天，我需要在史书里铭刻命运的足迹，我需要在《春野》里寻找往日的笑语……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失落了秋，还是秋辜负了这颗本该善感多愁的心？总之是辜负，生命给我们的最大欢愉就是辜负，也是最大的遗憾么？

    只是，我还是常会记起古城的。此刻，那里，空荡的长椅，孤单的路灯，安静的秋夜，独行的武者，写诗的男子……突然间，下雨了，我手挑着一把天蓝的伞，在走廊里焦急等待着什么，然后行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是后来在定格的画面里，伞下独缺我一人。

    那条路很长么，不然我为何总是走那么快，不觉得走得太快了么，竟没有注意到月下的兰花香，竟忘了找一个长椅坐下来轻唱几首年少的情歌。起风了，雨飘成了晶莹的雪花，落在我黑色的风衣上，落在我白色的围巾上，我欢呼雀跃着，我放肆奔跑着，我高声放歌，我尽情狂舞，然后痛哭流涕着……

    我又想起临沂来，一个不大的工厂，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一间安静的小屋。我去了三次，每一次都只住那一家旅店，每次都只住一晚，我突然想起那里的一个人的夜，屋外的风声打乱我温馨的梦，不安的心跳繁殖一个个不安的念头。其实我是想从那里带走些什么的，至少带走的不该是孤寂……

    我想起滕州了，不久前的一个雨天我去过那里，只是陌生了许多，楼房长得太高使我心烦，空气里散发着忧郁的雨气，在我记忆里，它应是阳光明媚的，应该容许我发呆地过马路……

    我又想起汶上来，第一次去那里不是莫名流着泪么，再次去，那佛塔没变那菩提没变，除此之外皆已变，问世间，究竟什么是不变的呢？佛不能回答我，于是我不想去那里了…

  （九絮扬原创首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