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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女大学生被拐15年成痴呆(后续报道)

(2010-10-12 09:06:28)
标签:

曹小青

达州

和林格尔县

巴中

岔沟村

大学生

被拐卖

情感

分类: YMG推荐

核心提示: 一名叫曹小青的四川妹子被拐到内蒙古和林格尔县,至今仍生活在窑洞里。15年来,无论春夏秋冬,她终日衣不蔽体、黯然无语。

 

美丽女大学生被拐15年成痴呆(后续报道)

    电影《盲山》讲述了22岁女大学生白雪梅找工作时,被拐卖至某法盲山区,多年后被解救的故事。这一幕在现实中上演了:15年前,一名叫曹小青的四川妹子被拐到内蒙古和林格尔县,至今仍生活在窑洞里。15年来,无论春夏秋冬,她终日衣不蔽体、黯然无语,不断地在窑洞的墙壁上用粉笔书写“第一名”的字样。当地村民说,她是成都的一名大学生。她的家在哪里?她的亲人又在何方?今起,本报与《内蒙古晨报》派出多路记者,将在成都、巴中、达州、呼和浩特4地开展寻亲行动。本报开通“寻亲热线”(028)86969110,寻找知情人。

 

    她爱在墙上写“第一名”

 

    15年前,曹小青从四川被拐卖到和林格尔县二前湾村,那时她已有些痴呆。1年后,她被转手卖给乱岔沟村的庞大宝。当时,她已身怀六甲,却再次被卖到榆树梁村,接纳她的是一对智商有问题的兄弟。

 

    羊群沟乡庙沟村村委会主任梁来世说,曹小青是1991年或1992年的夏天来的。因为当时正是种地时,曹小青痴呆不干活,买家就打骂,人们都说这个四川姑娘是愣的(内蒙古方言,傻瓜的意思)。

 

    今年3月14日上午,曹小青的“丈夫”刘二针将记者领进曹小青居住的一西窑里。曹小青倚着墙坐在炕头,披着一件开了花的棉衣,蓬乱的头发像被胶体凝固在一起。在西窑脱了皮的墙上,曹小青用粉笔写满“第一名”,没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曹小青的两个孩子更难以读懂。“她想让我考第一吧。”上小学三年级的毛蛋说。

 

    大着肚子还被打成血人

 

    1993年,刘二针把曹小青从庞家接来做媳妇。“花了4000块钱。”刘二针说,“曹小青到庞家后,父子3人打她。俺们去接曹小青时,她还大着肚子,被打得躺在地上,完全是个血人。”

 

    村民说,刘二针父亲还在世时,看到两个傻儿子,担心刘家绝后,便从乱岔沟村庞三宝的大儿子庞大宝的手中买回曹小青。刘二针说,小青在庞家不听话,不干农活。看到曹小青有精神病,庞家怕人财两空,所以就把她给卖了。

 

    “听不懂她说话,但写得一手很漂亮的字。”村支书皇甫功听说曹小青是个大学生。生下孩子后,曹小青病情越来越重,夏天她就长时间地坐在窑洞前的林子里,不穿衣服,只是随意地披着几块布。

 

    她的老家在巴中还是达州?

 

    3月17日,记者再次见到曹小青,她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但只是简单地重复 “不要、不吃、写不得”等话语。记者拿出笔记本电脑,指着准备好的四川地名给她看,她依然默然,只是眼睛显得更加明亮。

 

    当记者手指“达州、巴中”时,她突然“呜呜”起来,然后一脸黯然,她的眼角明显湿润了。记者不断用四川话问曹小青 “你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被人卖来的”、“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时,她突然满含热泪地说:“你为什么不早来一天呢?”一口纯正的达州或巴中地区的口音!

 

    警方:失踪者中没“曹小青”

 

    曹小青到底是达州人还是巴中人?昨日下午,记者分别采访了达州、巴中两地警方,试图揭开其身世之谜。

 

    达州公安局干警称,由于曹小青被拐时还没建立网络资料,只能从厚厚的档案资料中逐一查找。打拐办警官李立伟抱出厚厚4本失踪或被拐卖妇女的花名册,其中涵盖1990年至1996年的所有信息。记者花了近两个小时查询,没有查到“曹小青”的名字。随后,记者又到户证大队查询,全市叫“曹小青”的,经比对后全被排除。记者又和巴中警方联系,但查询结果和达州一样,没有名叫“曹小青”的女子。

 

被拐川女档案

姓名:曹小青

被拐时间:15年前

相貌特征:身高160厘米,面孔柔和细致

现今所在:内蒙古和林格尔县榆树梁村

亲人所在:估计在成都(或巴中、达州)地区

寻亲热线:028-86969110 

 

内蒙古晨报报道(实习记者 李粉荣 郭俊楼塔娜)本报昨日和四川《华西都市报》、成都电视台联合报道了《川女曹小青被拐内蒙古15年》。截止到晚上8点,先后有四川遂宁大英县、宜宾市的读者给本报及合作媒体打电话,称曹小青很像自己的亲人。
  
   “曹小青是我的亲妹妹……”
  
  昨日下午3时,四川省遂宁市大英县蓬莱镇的曹永良给本报联动媒体《华西都市报》寻亲热线打电话表示,报纸上报道的被拐女曹小青就是自己的妹妹,此事已传遍了全镇。
  
   昨日下午,记者电话采访了曹小青的二哥曹永良。
  
   据曹介绍,他们家共5姊妹,被拐妹妹在家里排老幺。曹小青出生于1972年7月22日,初中毕业,1990年被人拐走。
  
   “当时,妹妹在蓬莱镇一个纸箱打包厂上班。8、9月份时,她有一次回家和父亲发生争吵,离家到隆盛镇白带村二姐家的途中被人贩子拐走。”曹永良说,妹妹被拐走后,他曾到大英县公安局报了案。1994年的时候,他们从乡邻处得知妹妹被拐卖到内蒙古,曾来内蒙古寻亲,等他们赶到托县时,妹妹又被转卖到别的地方。
  
   曹永良说,妹妹在四川的时候,非常健康活泼,更没有精神疾病。他表示:马上动身到和林认妹妹。
  
  四川宜宾市的读者何华女士来电称,她的妹妹是一名大专生,在1994年失踪,从报道上看,曹小青和她妹妹的长相很相似,只是失踪时间不太相符。
  
  川女曹小青究竟是四川哪里人?随着本报和《华西都市报》、成都电视台的追踪报道,以及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的关注,可能很快便水落石出。
  
   内蒙古晨报寻亲援助热线:
  
   0471—3320332 3339111
  
   相关链接:
  
   和林县妇联主席表示尽快援助
  
  昨日,看到本报的相关报道后,和林格尔县妇联的负责人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很痛心。县妇联主席刘志霞当即表态,一定尽快和当地政府协调援助曹小青,把她送到医院治疗。
  
   翟尔辉欲收养曹小青
  
   “如果没有找到她的家人,我要收养她,直到把她安全送回家。”昨日,感动中国2006候选人翟尔辉致电本报欲收养曹小青。
  
   “她呼唤了社会15年,人的一生有几个15年呢?”翟尔辉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他表示愿意自费把小青接到医院,找专人护理,给她梳洗,给她吃可口的饭菜,让她感受亲情的温暖。
  
   深圳一银行行长要援助
  
  深圳一家银行行长张先生昨日致电本报说,在新浪网上看到本报《川女曹小青被拐内蒙古15年》的报道后,心里很震撼,也很难过。他希望出钱把曹小青接出来,给她洗一洗,送到招待所找专人照顾或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本报能够继续追踪,帮曹小青找到家人。
  
   四川长虹员工想帮小青
  
   四川长虹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呼和浩特销售分公司总经理安冀平和副总经理李刚昨日来到报社,表示要给曹小青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安冀平说,本报报道引起了在内蒙古工作的长虹公司川籍员工的关注。
  
   他们要去看望曹小青,“要让她知道,社会还有人在关心她。”
  
   小毛蛋兄妹俩第一次吃上面包
  
   15岁的儿子和11岁的女儿不知道妈妈的姓名,不知道妈妈的年龄,14年来,他们未曾与妈妈有过任何的交流,未听懂过妈妈少有的四川话,也不知道自己前方的路有多凄迷。
  
   “县城在哪里?”
  
   由于营养不良,小红和毛蛋都比正常的小孩显得矮小,瘦弱。
  
  清晨7点,兄妹俩打破了这个家死一般的宁静,没有吃饭,两个孩子就开始步行两公里去上学。在榆树梁村的小学,7个孩子中,唯独小红和毛蛋没有书包,他们用一个大塑料袋代替了书包。小路旁的土山把他们夹在中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脚的拐弯处。
  
   fa,发芽的发……
  
  语文课上,7个孩子清脆稚气的声音在教室里回旋。小红、毛蛋亦在其中,他们无忧地上着课;在回校的路上,他们也会和所有的小孩一样打闹,追逐嬉戏。
  
   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中异样的旅程。
  
  当记者问小红去过什么地方时,小红骄傲地告诉记者,他去过大红城乡。然而问到是否去过县里或者市里时,他们不知道和林在哪里,更不知道呼市在哪里。
  
   他们的足迹就是从家到学校的距离,而这短短的两公里路就足以让他们一生记忆。
  
   榆树梁小学教师郑计芳说这两个孩子是比较聪明的,尤其是女孩毛蛋很机灵。
  “面包是什么?”
  
   “妈妈说的话我们从来没有听懂过。”小红告诉记者,妈妈总是在发病的时候哭叫,自己和自己说话。“妈妈不漂亮。”毛蛋伸着舌头说,在她的眼里穿得整齐、梳洗干净才是漂亮。
  
  当别人都有一口热饭吃时,兄妹却要自己烧火做饭。而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死面馒头、烩菜。“隔几天做一次,几乎都是我们俩在做饭。”小红说自己的爸爸不会做饭。
  
   每天,都是小红和毛蛋趴在锅台前,一个人烧火,一个人煮饭,边做饭,边看书。饭是煮熟了,而兄妹俩也变成了小黑人。
  
  在刘二针家的东窑里,碗在炕上堆着,剩饭和土豆皮在一个大桶里搁着,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们唯一能吃上的肉,便是叔叔养的羊;他们唯一能吃上的菜便是土豆。
  
  记者把拿来的面包分给兄妹俩时,小红问记者面包是什么。他们在这之前竟从没有见到过。拿到面包后,他们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脸的满足。吃完后还把手舔了好几遍。
  
   “家为什么是温暖的?”
  
  在与两个孩子的聊天中,记者得知,十几年来,毛蛋和小红从未和妈妈说过话,他们叫妈妈,曹小青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而爸爸、叔叔与妈妈的交流仅限于妈妈饿的时候,问他们要吃的。
  
  唯一能将孩子和曹小青联系起来的是,每当小青病发,不穿衣服在村子里乱跑,两个孩子叫妈妈回家时,小青就会跟在孩子的后面回家。而任别人怎么棒喝,曹小青都自顾自跑。
  
   在两兄妹的字典里,没有温暖这个词。当别人造句时说:“我有一个温馨的家,我的家是温暖的。”小红和毛蛋的眼神是迷离的。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没有新衣服穿,没有漂亮的头饰戴……
  
   从没有抱过自己的妈妈,从没有带自己玩耍的“爸爸”。
  
  妈妈持家做饭,爸爸分担雨雪风霜,让家有温暖。然而,就是这最基本的父爱母爱,都成了小红和毛蛋的奢望。他们回家面对的是,痴呆的母亲,半傻的“父亲”和叔叔。

 

  内蒙古晨报报道(实习记者李粉荣 龙顺林 郭俊楼 记者王国柱 唐捷 吴博超邢淑清)昨日,久居呼市和林县榆树梁村的曹小琴(经其家人证实,此前本报报道的曹小青真名为曹小琴)在老乡的说服下,终于走出窑洞,来到内蒙古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治疗。其远在四川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也于昨日飞抵呼和浩特,要将失散17年的妹妹接回四川,接回70多岁老母亲的身边。


  当日一大早,本报记者和川渝企业家以及成都电视台和内蒙古电视台记者一行20多人来到榆树梁村看望川女曹小琴,刚进村口就看到当地政府各部门的官员在小琴家门前的山坡上等待着。当天来到小琴家里的有和林格尔县分管民政的樊副县长以及民政局、妇联、公安局和大红城乡的领导。
  
   3月20日,呼市市委副书记、市长汤爱军看到本报川女曹小青(琴)被拐卖内蒙古事件的报道后,非常震惊,对曹小青(琴)深表同情,他在3月20日的《内蒙古晨报》上亲笔批示,要求和林县和有关部门高度重视此案,采取有力措施打击犯罪,解救被害川女:一是落实医疗保障措施;二是民政福利院做好接收入院准备;三是对妇女维权工作给予关心和资助;四是公安部门要从重从快严厉打击拐卖妇女犯罪行为,坚决杜绝此类案件再发生。
  
   与此同时,川渝商会的部分会员带着米面等慰问品专程前往榆树梁村看望老乡,并且对小琴的治疗给予全程关注。
  
  当日下午2点30分,和林格尔县大红城乡的120救护车把曹小琴接到内蒙古精神卫生中心,大红城乡党委云书记在医院垫付5000元后,医护人员开始为小琴梳洗、打扮。
  
  下午5时许,曹小琴住到了病房。记者透过医院的窗户看到,曹小琴玩弄着自己新换的病号服,不时地自言自语着。隔着窗户,记者把拍到的照片给她看,当翻到小红和毛蛋的照片时,曹小琴嘴角微微颤动,眼角湿润了。
  
   ★★★爱,送她走进新生活
  
  连日来,本报“川女曹小琴被拐内蒙古事件”的连续报道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呼市市委副书记、市长汤爱军迅速作出批示,要求和林县相关部门高度重视此案,采取有力措施打击犯罪,解救被害川女。昨日,和林格尔县政府由分管民政的副县长樊玉根牵头,成立了由民政局、妇联、公安局、医院等部门组成的事件处理领导小组专门处理此事。
  
  昨日,全国各地读者的热线电话不断打到本报,询问事情的最新进展,并表示愿尽微薄之力来帮助曹小琴。而小琴,也在各界帮助下,终于走出了那孔她生活了15年的黑窑洞。
  
   ★★★市长汤爱军作出批示
  
   3月20日,呼市市委副书记、市长汤爱军看到本报川女曹小琴被拐内蒙古的报道后作出亲笔批示,批示写道:“和林县委、县政府、公安局、民政局、卫生局、妇联等有关部门,看到了此报道很震惊,同时对川女曹小琴深表同情,希望和林县和有关部门高度重视此案,采取有力措施打击犯罪,解救被害川女。一是落实医疗保障措施;二是民政福利院做好接收入院准备;三是(对)妇女维权工作要给予关心和资助;四是公安部门要从重从快严厉打击拐卖妇女犯罪行为,坚决杜绝此类案件再发生。
  
  
  
  离开榆树梁的最后一次回望。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曹小琴走出榆树梁
  
   昨日,久居榆树梁的曹小琴在当地乡亲和四川老乡的说服下,终于走出窑洞,来到内蒙古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治疗。
  
  当日一大早,本报记者和川渝企业家以及成都电视台和内蒙古电视台记者一行20多人来到榆树梁村看望川女曹小琴,刚进村口就看到当地政府各部门的官员在曹小琴家门前的山坡上等待着。当天来到曹小琴家里的有和林格尔县分管民政的樊玉根副县长和县民政局、妇联、公安局等部门的领导以及大红城乡的领导。
  
  当日,和林格尔县政府由副县长樊玉根牵头,成立了由民政局、妇联、公安局、医院等部门组成的事件处理领导小组专门处理此事。樊副县长说:“一直以来,我们对曹小琴家都给予了照顾,其中两人入了低保,由于曹小琴的户口原因,暂时不享受。对于此事,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要求我们特事特办,由政府出钱为曹小琴治病。”
  
   与此同时,筹备中的内蒙古川渝商会的部分会员也带着米面等慰问品,专程前往榆树梁看望老乡并且对小琴的治疗给予全程关注。
  
  
   ★★★今日初步检查
  
  当日下午2点30分,和林格尔县大红城乡的120救护车把曹小琴接到内蒙古精神卫生中心,大红城乡党委云书记在医院垫付5000元后,医护人员开始为小琴梳洗。
  
  下午5时许,曹小琴住到了病房。护士告诉记者,曹小琴入院后非常配合医护人员的工作,偶尔自言自语几句。护士动情地说:“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怎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看了真让人痛心。”
  
  记者透过医院的窗户看到,曹小琴玩弄着自己新换的病号服,不时地自言自语着。隔着窗户,记者把拍到的照片打开给她看,当翻到小红和毛蛋照片的时候,曹小琴嘴角微微颤动,眼角湿润了……
  
  内蒙古精神卫生中心的黄大夫表示,目前首要的工作就是为她清洗、安抚,22日上午进行第一次检查。一直在医院等待的和林县、大红城乡两级领导表示:希望内蒙古晨报及其他的媒体能帮忙尽快找到小琴家属,“我们想及时见到他们”。
  
   ★★★我们接你回家
  
   这是记者三进曹小琴榆树梁的“家”。视力范围之内的所有景象让记者赶到欣喜和宽慰。
  
  
  
  刘二针为曹小琴穿鞋准备送她出门。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黑窑洞换了新容颜
  
   曹小琴的“家”有了明显打扫过的痕迹。
  
  在此之前乱糟糟的院落如今也整洁起来,曹小琴一人所住的西窑窗外,原有的玉米秸堆已经不见,院子里散落的玉米秸和羊粪也被清除,尚存的羊粪味已不似先前那般刺鼻。
  
   “你今天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谁帮你收拾的?”面对记者的提问,正欲回答的刘二针却被妹妹刘二女抢了话:“都是他收拾的。”
  
  在曹小琴住的西窑里,玉米秸依然残存,但是炕上铺了一层草席,还放了一床被子,曹小琴的草席上也多了一床褥子。那口连着炕的大锅也被刷洗干净,而另外一口曾经供曹小琴方便的锅则不见了踪影。
  
   东窑的炕上,也重新换上了被子。锅台上仅有的一个柜子看上去也很清洁。
  
  记者见到曹小琴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完毕,刘二针今天也打扮一新,似乎在有意等待记者的到来。“今天她穿起来挺漂亮的。”记者为曹小琴的变化感到欣慰。而曹小琴的“小姑子”也一再提到曹小琴今天因为高兴,所以穿了衣服,至于高兴的原因,刘二女说自己不知道。
  
   ★★★乡音唤醒回家意识
  
  曹小琴穿着比较整齐的衣服站在院里晒太阳,头发胡乱地用一根红绳系在一起。她被周围的人团团围住,脸上仍旧是记者第一眼看到她时的痴呆表情。
  
   “小琴,小琴,小琴”,这是曹小琴远在四川的妈妈在呼喊曹小琴(成都电视台记者电话连线到曹小琴的妈妈),尽管是17年来首次听到来自母亲的呼唤,但曹小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无法得知曹小琴此时的内心,这样的局面持续了5分钟左右,曹小琴依旧一语不发。
  
  乡音响起,亲人的呼唤持续,曹小琴的情绪也有了些许变化,嘴角开始抽动。几分钟后,曹小琴张了张嘴,她的口型是“妈”,她喃喃着,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
  
  记者尝试着用写字的方式和她交流,“想啥子就写啥子,把你最想说的写下来。”川渝商会的一位大姐用四川话对曹小琴说道。曹小琴抓起了笔却没有动,记者握着她的手在本上写下“我们接你回家”的字样,所有的人都在问:“我们接你回家好吗?”曹小琴没有语言,她只是不断地用笔在回家两个字上圈点。
  
  
  
  
  曹小琴走出黑窑洞。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两个孩子将妈妈送出榆树沟。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选择了“家乡的味道”
  
  站在院子里,多年不走动的曹小琴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她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川渝商会一位大姐的身上。之后,曹小琴又重新回到了她西窑的炕头上。
  
   在她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食物,记者劝曹小琴吃点东西,可是她无动于衷,似乎有些不耐烦,用四川话说着让我们走开。
  
   “从四川拿来的辛辣的,老远远带过来的,你尝一下嘛。”成都电视台的记者撕开装着牛肉干的包装袋,曹小琴盯着食物依然没有要吃的样子。曹小琴的儿子小红从中拿出一块牛肉干,送到妈妈的嘴里。曹小琴没有急于咬食,而是拿着牛肉干,她嚼了起来。曹小琴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曹小琴一根一根地吃着成都牛肉干,她偶尔还会说一些我们不大懂的四川话。“家乡的味道”也许勾起了小琴的丝丝记忆。
  原来“你”还在这里
  
   见到家乡人,曹小琴有了释然之地;听到乡音,小琴有了说话的欲望。
  
   换了新颜的破窑洞,穿上干净衣服的刘二针……
  
  就在我们慨叹小琴“家”里的变化时,记者却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找到了很多破旧的棉被、翻了花的衣服。记者走进门口,愕然发现第一次看到的一些破旧棉絮等都堆放在这间屋子里。
  
   清扫出来的一些垃圾则堆放在院外的空地上。
  
   每当记者问刘二针及两个孩子有关曹小琴的一些情况时,刘二针的妹妹总是准时出现在记者视野内,并且都是有意无意地打断话。
  
   对于哥哥当初花了多少钱买回曹小琴,刘二女总是闪烁其词。曾经告诉记者他亲自去接回曹小琴的刘二针也说是别人去接的。
  
  
  
  曹小琴的大哥和姐姐走出呼和浩特白塔国际机场。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小琴哥哥姐姐一行3人昨飞抵内蒙古
  
   “我妹妹到底受了多少苦?”
  
  昨日下午2点30分,3个形色匆匆的人走出呼和浩特白塔机场。他们仿佛在找什么,面有倦容、神情疲惫。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两个40岁左右的男人不时地看着手机,他们匆匆地从本报记者举着的“四川曹永良”的牌子面前走过。
  
   他们就是曹小琴远在四川的哥哥姐姐他们终于来了!
  
   ★★★“曹小琴100%是我妹妹”
  
   “叮铃铃……” 3月20日下午3点,曹永良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原来是村里的医生刘秀兰打过来的:“永良啊,你快来看看,我在报纸上看见你妹妹小琴了,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
  
  放下电话,曹永良感觉有点恍惚,小琴,小琴,这个名字多少年已经没有出现了?她还活着吗?他心跳得厉害,来不及多想,拼命地往刘医生家里跑。
  
  见到报纸后,曹永良愣住了,一把抢过报纸,死死地抓住,心里紧张得厉害,他反复地仔细看了半天,“很像,特别像,特别是身子侧着的那张照片,简直就是和妹妹一模一样。”曹永良迅速找来了大姐、妹妹和弟弟,开始商量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一下子全部聚集在了曹永良家的小院子里。报纸在人们手中传递,“就是小琴呀,她还活着呢!”那些看着小琴长大的老人们看见照片中小琴的悲惨生活都泪流满面。
  
   曹永良马上就给《华西都市报》求助热线打了电话,当晚10点,他们三姊妹从大英县出发,直奔内蒙古。
  “天哪!太残忍了!”
  
   下飞机后,3兄妹住进媒体安排的酒店。
  
  曹永良和曹永芳正和成都电视台的记者李晨说着要把妹妹救出来的事,谁知道一直闷在旁边看《内蒙古晨报》昨日报道的三哥曹勇却突然嚎啕大哭,把拿在手里的报纸扔在床上,捂住脸哭起来了:“天哪!太残忍了!我妹妹过的是啥子日子哦?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呀?”
  
   眼泪一颗颗从他的指缝里涌了出来……
  
  大姐曹永芳和大哥曹永良终于崩溃,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这个死孩子命咋这么大呢?是别人的话早就死了啊,她咋个活下来了啊?不晓得被人家打成啥子样子啊?小琴呀,你咋个活下来的啊?”大姐曹永芳说。
  
   “见到人贩子我就不活了,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和他拼了,我用拳头、用刀子捏死他,砍死他,我妹妹受了多少苦,整成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三哥曹勇紧握拳头,语无伦次。
  
  性格温和的大哥曹永良在一边抽了好几支烟,然后捡起被曹勇扔在床上的报纸,刚看,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在报纸上。那些文字在普通的读者看来都心有余悸,在他们看来又是怎样一种悲痛?
  
   ★★★和父亲吵架负气出走
  
  曹永良已经记不住妹妹出走的具体时间了,“好像是1991年9月或者10月份,我们好像开始穿棉衣了,庄稼已经都种下去了。”
  
  曹小青真名曹小琴,初中毕业以后在当地的一个纺织厂工作。大姐曹永芳说家里几姊妹就小琴长得漂亮,个子高而且瘦,就是脾气不太好,有点暴躁。
  
   “她那时候在我们蓬来镇的纺织厂里上班,我们家离镇上挺近的,她在厂子里上班,每天晚上回去挺晚的,帮助不了家里干活,家里老人就闹,说她太懒,她就和爸爸吵起来了。她生气了,就说去同西乡的二姐家玩,谁知道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了。”曹小青的大姐曹永芳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很激动,眼眸里尽是红血丝。
  
   “她走后我们就到处找呀,那么大个大活人她能去哪儿呢?把我们那个镇上所有的地方找遍了,我们几姊妹腿都跑细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妈妈天天哭,眼睛都哭瞎了一只,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样的消失了,我们那时候也是笨呀,没有法律意识,就知道自己闷着头找,也不懂得报案,每天就到处去打听,托亲戚朋友到处问,哪个晓得她会被人贩子卖到内蒙古这么远的地方来呀?”
  
   ★★★17年两次内蒙古寻亲
  
   1991年曹小琴离开家以后,家人找了好长时间没有一点消息。没想到两年以后,到内蒙古打工的邻居回去的时候告诉家里人,曹小琴被人贩子卖到了内蒙古托克托县的许家窑,嫁给一个叫许小三的男人,已经育有一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曹小琴爸爸和二妹夫来到内蒙古托克托县的许家窑,此时的曹小琴已经有了个孩子。“我爸他们来看见她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而且那个许小三也还可以,为了孩子他们就想着就让她留在这儿吧,我爸爸他们就跑到县城里去给她家买了些生活用品。我爸当时就想,自己的姑娘嫁了这么远的地方,没什么可以给她的,就买些东西给她当嫁妆,让她好好在这儿过日子。”曹永芳说。
  
  谁知道两年后,一封来自内蒙古的信使他们对曹小琴的牵挂又一次变了样。信是许小三写来的,他在信中说曹小琴不见了,听说是和几个四川人回去了。
  
  可是曹小琴根本就没有回去。“肯定我妹妹又被人家给卖了,他们还倒打一耙,说是被我们那儿的人给带回去了。”此后曹小琴就没有一点消息,“这些年杳无音讯,我们以为她已经死了。”大姐曹永芳说。
  
  而这一次是他们第3次来到内蒙古找他们的妹妹。“我妈妈77岁了,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她叫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小琴带回去给她。我们几姊妹也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我们就算剩下一碗饭也要给她端着吃,我们再怎么样也要养她,让她后半辈子过上好日子。”
  
   ★★★希望有关部门严惩人贩子
  
  昨日上午,家住呼市水上公园小区75岁的包大爷给本报打来电话激动地说:“看到《内蒙古晨报》就小琴所做的系列报道,我和老伴两天都没有睡好,希望小琴姑娘能够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有关部门应该严惩这些可恨的人贩子。”
  同时,远在辽宁抚顺的徐先生也表示,看到报道后他非常震惊,希望当地公安部门严惩涉案人员,并希望能够让曹小琴有个好的归宿。而他本人要尽自己的能力给曹小琴寄来一定的生活救助。
  
   ★★★北京读者提出两点建议
  
   3月21日上午,在北京电视台工作的张刚(音)致电本报新闻热线说,在我们今天的和谐社会里竟然发生这样悲惨的事情,值得深思。对于曹小琴的遭遇,媒体应该对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进行质疑,在解救曹小琴的同时,应该关注一下周边是否还存在像曹小琴一样的悲惨女子。
  
   ★★★希望尽快为小琴治疗
  
   3月21日上午,呼市读者纷纷致电本报对小琴目前的状况,以及媒体准备如何对其进行救助等情况进行了详细询问,希望赶快给小琴治疗,同时非常想帮助小琴。呼市读者李女士告诉记者:“不知道小琴什么时候能到呼市,好想现在就看看她,给她一些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读者欲帮助小琴子女
  
  上海的读者刘勤玲昨日打来电话说:“同为女人,她落到这样的境地实在让我难过,但同时我更关注那两个孩子,不管刘家兄弟如何不道德,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小琴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一般大,我想要帮助他们。”
  
  昨日上午,山东商会副会长程玉春致电本报称,企业家的职责不仅是要为社会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同时还要为社会分忧,他想在学习上和生活上帮助小琴的两个孩子。
  
   ★★★村民麻木导致小琴多次被卖
  
  内蒙古长城文化研究中心的负责人李永生致电本报:“看过贵报的这篇报道,给我的震撼很大,我们研究中心准备针对此事开一个研讨会,现在我们已经与市政府相关部门取得联系,会议正在筹备阶段。我认为这样的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在农村,与那里的村民思想认识有重要关联,是长时间被禁闭的根本原因。希望贵报能继续关注此事。”
  
  
  
  生活在内蒙古的四川爱心人士和本报记者一起走进榆树沟。 内蒙古晨报记者 许江平 许战国摄影
  
   ★★★川渝商会与本报发出救助倡议拯救亲人曹小琴
  
  曹小琴是不幸的,但她又是幸运的。命运曾经为她关上了一扇窗,今天社会各界涌动而来的爱又为她敞开了一扇门。本报的报道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作为曹小琴在内蒙古的“娘家人”,内蒙古川渝商会筹备小组的成员不仅仅只是同情和难过,更重要的是要参与救助。川渝商会昨日通过本报向全体同乡发出“援救亲人”倡议,他们希望更多的川渝籍同乡能够加入到这次爱心大援救的行列中来,不仅是为了曹小琴本人,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川渝人能够在他乡异地感受到同乡兄弟姐妹的亲情。
  
  昨天下午,曹小琴已经在本报及各部门的共同协助下离开了那个“囚禁”了15年的窑洞,来到呼市,在内蒙古第三医院接受全面的身体检查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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