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听雨 那片树叶 肖武 一蘭 行露了了 顾胜利 瑭镜 海河云鹰

 

 

美了谁

窗前听雨

 

站在桥上，我像一片被摇落的树叶，

不知道是该随风赶路，还是就此停下。

 

一个多亿的资金，改造一座巴掌大的湖，

几台机器在湖底里鸣叫，

包工头，就像湖底烂泥喂养的泥鳅，

滑头滑脑，浑身溜圆。在岸上，

监工、指挥，两只眼睛睁的像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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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遗忘的岁月中

那片树叶

 

早晨的太阳

挂在那里

不动了

 

她还在走着

小河水还在流着

总是不急不缓的样子

 

我不确定

那阵风

是如何迷了眼睛的

 

多年以后，我看到自己

依然站在河堤上

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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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肖武

 

苇，提着落日，它小角度的摇摆

波波涌动的红，省略了翠雀不安的抒情

暮色渐合，将影子挡在门外

里下河只闻泥响

偶有汽笛踏浪而来

点点渔火，猫一下睁开惺忪的眼

习习酒香，让路过的风有短暂的踌躇

长满月光的水面

涟漪怦怦的心跳，仿若蒲团上盛开的花朵

哦，陌生人

请许我掏出体内的陶罐

这徐徐滑向长夜的空，我不知道是宽敞的引领

还是狭窄的秉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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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即景（组诗）

一蘭

 

两只喜鹊在鸣叫

 

坐在黄河岸边的木椅上

半闭半睁着眼睛

任凭阳光暖暖地抚摸

脸微微发红，权当羞涩

两只喜鹊在柳树枝上欢快地鸣叫

相信它俩很高兴，没问为什么

 

捡石头的人

 

河边乱石堆里有人正在捡石头

突然想起奇石馆那些精美的石头

神奇的天然艺术品，个个都是宝贝

它们来自这些捡石头的人之手

捡石头的人是懂石头的人

捡石头的人也是卖石头的人

 

梦石子

 

之前，来聚会的大部分是同事

许多人带着一信封石子

聚一会儿就会散。什么都没了

只留下一堆小石子，石子不会散

妹妹独自坐在石堆里，回顾，茫然

窗户突然说话了

感谢大家带来的石子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戴

但每天看看石子，会开花

 

花痴

 

看见梅花他喊玫瑰

看见兰花他喊玫瑰

看见竹子他喊玫瑰

看见菊花他喊玫瑰

看见花草他都喊玫瑰

他爱花草，他也爱玫瑰

可惜。他既不识花草也不识玫瑰

 

你的香

 

梅花开了，梅花香

兰花开了，兰花香

竹子开了，竹叶香

菊花开了，菊花香

 

知了在远处叫知了

蝴蝶在又一朵花前表演华尔兹

蜜蜂们进进出出忙酿蜜

都是些可爱的宝宝

没有谁不好。花园里

你尽可以绽放，你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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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遗忘的岁月中

行露了了

 

所有的花儿开完就死了

所有的人儿来过又走了

所有的物竟然斗转星移

所有的事竟然今非昔比

所有的爱转瞬即逝

所有的心转眼成空······

 

世界！伟大的梦幻之花

我看见上帝的本质唱歌

我看见佛陀的智慧奏乐

我们的诗歌闪动着痛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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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语，执弧

顾胜利

 

1

宅安。入局者生光

浅浅的身体，用星辉

吹打，落幕的怅然

是一道岸

去留——

颅骨是结实的

像沧海散淡

我只是比白多了一点抒情

的尾音

半生从人海里窥来的跳跃

枕石，如庙宇

 

结庐，比我的哑与沉默

要高

更能掸净虚构与尘

 

2

寄养下的云影清凉

顺从者众

我以此被铭记

不落草不倒亡

 

城市是新的。号召之高：

有无处不在的流言

在乞讨

一次起义

 

我的魂没落于寡言里

 

木与石头在一个被幸福唤醒的位置

生根，并且鼓动我

入梦即安

 

轮廓清晰，像风的吮吸

渐变：从楼堂万重

从栋梁的反复咀嚼，我的中年

一马正紧

端庄多汁的竹篱和菊花

突然就成了平川

以衷肠握紧

核与居之外的三分怀春

 

辗转半里

像赤狐，撕去三三两两的恬躁

向着饮誉流淌去

 

3

突然的游离

像绳结揉碎的往事

 

走走停停，一些繁衍

落地的声音

变换着姿势，在脚窝里

踢出浮沙的慵懒

 

倒叙委婉

曾与我在爱情里交织的另一枚

果子

用腰肢摇摆的回响

确定一面墙的高度

一个承诺的厚度

 

如是：一曲不尽

我仗一剑朴素而立

在夜之巅

火之巅

辞的动荡里，听春风抵达

刮骨的云扶我于匍匐

 

一面比山还高的墙

许我在它的指背瓜熟蒂落

 

适合，靠近根源

适合借着墙里墙外挣扎的企图

十指，推窗

引体：与光亮互为邂逅

 

4

总有一粒盛装的细节在河的对岸

雪一样起落

漫过发髻和蝴蝶的翅膀

 

檐，是安居的桨

我独倚一苇河山

张望着荒土上更清澈的辽阔

 

如果生活大抵如此：

骨殖的居所

呈现更多的善

我们会开门：影子间的对话

涌入，语惊四座

像桃花的温度

一片片凫来

 

夜罅里滋生的星光扑闪，消磨着

耳廓中越来越挺括的梦语痴缠

 

大小宅门，隐衷如杯

 

也曾跟随子夜，燃豆萁，煮寐做酒

只取半分醉

 

红如钟声

游走在空空荡荡的厅堂里

突兀，是一匹多情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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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事件（外二首）

瑭镜（新加坡）

 

世美跨出的每一个脚步

总是战战兢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名扬天下的恐龙包

里头装着的

竟是香莲的一缕幽魂

 

 

晚餐

 

即席把寂寞切割

然后和着一些枣红的醤料

一口气吞下喉去

直到有了饱的感觉

这才算是真切享受到

一句钟

黒得冒泡的孤单

 

 

讲鸟话

 

扬着充满喜感的八字眉

他坐在西向的阳台上

对着栖息在青龙木上的鸟儿

背着一些应时的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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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睡着的爸爸搓疼脚

海河云鹰

 

今夜，替睡着的爸爸搓脚

一定搓活血脉

一定要爸爸喊出疼来

喊出一辈子的苦累

卸下肩膀的重担

轻松从躺着的炕头上

跳下来

骑上我给爸爸买的纸马

奔向泪水铺成的天堂

带着儿子的怀念

 

今夜，替睡着的爸爸搓脚

我不信爸爸没反应

一定是那个部位没搓到

脚心才变凉

都是儿子没用

都是儿子不孝

我不信爸爸不起来

那坟头就是爸爸扬起的头颅

那坟头上空的月亮

就是爸爸不眠的眼睛

 

今夜，替睡着的爸爸搓脚

听着爸爸的呼噜

让天上的星星彻夜难眠

看我还在

爸爸躺过的土炕上

看一家人围炉夜话

只是爸爸不见了啊，在月圆

人不圆的夜里

叫儿泪水

如何不泡湿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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