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 [小说]_瑭镜

http://blog.sina.com.cn/u/1657202625

首页博文目录关于我

个人资料

微博

加好友发纸条

写留言加关注

博客等级：
博客积分：

博客访问：
关注人气：
获赠金笔：0支
赠出金笔：0支
荣誉徽章：

正文字体大小：大中小

老人与狗 [小说]

(2011-03-29 08:14:40)

标签：

小说

茜茜

困惑

文艺创作

休闲

家居

生活

分类：小家子说

老人与狗 [小说]

屠老先生今年六十八岁，儿女成群，但都娶的娶，嫁的嫁。三年前，他的老伴眼看着儿女们都各自组织了自己的小家庭，也就安慰地闭上眼睛微笑着睡她的长觉去。现在，偌大的一座旧楼，就只剩下屠老孤零零一个人了。这使他不时有寂寞袭来的感觉。
   好在屠老打从年青时期起，就喜欢舞文弄墨，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把笔杆搁下。这在他老人家来说，当然是一件值得庆幸与骄傲的事。——在他笔下创造了不少人物，而这些人物，仿佛就如他的儿女们一样，生活在他的周围。
   “其实，我并不寂寞呵！”
   有时，他斜卧在安乐椅上会这么想。
     然而，这么想着过后，又百无聊赖起来。一个人总不能一天到晚握着笔杆呵。于是，屠老想到要养一只猫或者狗。
    屠老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女儿宝珠。宝珠是儿女们当中最孝顺的一个，她一听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她说，并答应隔天为父亲送来一只漂亮的小狗。“我邻居养有几只，我向她要一只绝对不是问题！”
     屠老深知女儿的睦邻政策是成功的，所以也满心欢喜。
     果然，翌日大清早，屠老尚未起身，门铃响了。揿门铃的，正是宝珠。她满脸笑容，手里抱着一只白皑皑、毛茸茸的小狗，模样挺惹人喜爱的。
     小家伙一躺进屠老先生怀里，便老实不客气地叫了起来；那声调短促而倔强，很滑稽，一点不像其他小狗的叫声：
     “玩玩！”
     这样的叫声，逗得屠老咧着嘴巴笑了。
     宝珠说：“它叫茜茜。”
     “茜茜？名字很美。”屠老说：“它的叫声，比它的外貌可爱！”
     “听说它很顽皮呢！”宝珠在告辞的时候说。
     “顽皮点有什么打紧？整日里死气沉沉，养它干吗？”
     屠老这么想着，把茜茜放在地板上；这小家伙脚一踏地，便抬起头白了它的新主人一眼，叫着：“玩玩！玩玩！”
    大半天的时间，就花在与茜茜“玩玩”了。

     然而，烦恼的事情来了。开始一两天与茜茜“玩玩”，屠老不觉得怎样，然而，他不能老陪茜茜玩呵。屠老养狗，本来仅为了打发读书写作以外的时间，现在呢，这小家伙仿佛一刻不“玩玩”，便浑身不舒服似的，倒在地板上呱哩呱啦乱叫，像怨怼、像哀鸣。
     后来，屠老总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他买来几个大小不一的彩色皮球给茜茜玩，茜茜居然不再闹了。
     然而，正如俗语所说：女大十八变。茜茜是条母狗，自然也有“春情勃发”的时候。因此，这又给屠老先生带来了一些烦恼。
     那是一个满天红霞的傍晚，屠老忙完了自己的文事，想给茜茜洗个澡，可是，地板除了几个皮球，就是找不到茜茜。
     “茜茜！茜茜！”屠老喊。
     静悄悄地，除了几个偶尔滚动的皮球，没有一丝反应。
     “茜茜到哪里去了呢？”屠老困惑，踱步下楼。
     “呵哈！”屠老看到在长窗外的小园圃里，茜茜正和一只小黑狗鼻子对着鼻子摩擦。
     “好家伙！”屠老笑了：“搞恋爱呐！”
   屠老心里想着，却也高兴。
   “嗯，这样也好。小黑狗看来不坏！”

   晚上，茜茜回到厅子里，屠老放下手中的书本，抱小家伙去洗澡。“茜茜，谈恋爱了？”
     小家伙眨巴着晶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叫了两声：“玩玩！”
     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茜茜有时逗屠老开心，但多半时间不再楼里。
     有一天，也是落日黄昏，屠老踏入小园圃，看到茜茜正用舌头舐着一头大黄狗的身子，屠老一怔，然后摇摇头，心里嘀咕：“那小黑狗呢？”
     在喂食茜茜的时候，屠老闷声闷气问：
     “大黄狗看样子很凶呐，茜茜，你为什么喜欢它？”
   小家伙抬起头，眨巴晶亮的眼睛：
     “玩玩！”
     屠老闷哼一声，放下铁质的狗食盘子，管自走了。
     “玩玩！玩玩！”茜茜一个劲地叫。
     差不多一星期的时间，屠老除了给茜茜一些吃的之外，就不理会它了。
     一天早上，屠老一起身便看到茜茜躺在床边以舌头舐着身上的毛，看样子它是痒得难受。看它一身白皑皑的毛，现在已呈淡黄色，屠老看着心里难受，决定给它好好洗个澡。
     在洗澡的当儿，屠老蓦然在小家伙身上发现了虼蚤！——这种可憎可怕的东西，怎么会在小家伙的身上滋长？
     “玩玩！”
     茜茜依然叫着。
     屠老决定尽快帮小家伙洗过澡，然后把它放走，暗中窥视茜茜到底是跟谁“玩玩”。
     果然，不一会，一条癞皮狗在小园圃里走来走去，看样子很焦躁，而当它看见茜茜也出现在小园圃的另一端的时候，立即迎了过去。
     那令人呕心的癞皮狗用舌尖贪婪地舐着茜茜身上刚洗过的毛，茜茜也亲暱地以鼻子嗅着对方满是溃烂的身体。
     屠老看那癞皮狗溃烂不堪，心中有气，找来一根木棒冲进小园圃：“吃得好，住得好，哼！小黑狗也并不坏，还不满足，又交上大黄狗，现在......现在再弄个癞皮狗！真是......真是，饱暖思淫......"
     茜茜显然陶醉在爱情的幻象里，茫然不知主人的到来；倒是那癞皮狗眼尖，一看到老头握着木棒，心知不妙，立即舍下茜茜拔腿狂奔。
     茜茜会过意，对着篱笆狂吠。
     屠老心有不忍，蹲下身子把茜茜抱在怀里。然而，小家伙一反常态，极力挣扎，并且狂吠。它的眼睛里露出从未有过的凶态。
     屠老将茜茜缚在一根柱子上，径自踱步上楼，不再理会它了。但茜茜的叫声依然不绝。

     一盏茶功夫，屠老被园圃里的一片狗吠声怔住了。——茜茜的狂吠，居然惊动了许多狗，徘徊在篱笆外狂吠。
     透过眼镜的玻璃片，屠老看到在那狗群中，小黑狗、大黄狗、癞皮狗吠得比谁都起劲。当它们望见楼上的屠老时，便都一致地露出冷森森的牙齿来。
     屠老背部感到一阵凉。他觉得这时候有必要安详地睡一个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屠老一觉醒来，他贴耳聆听，什么吠声都没有了；走到窗前，向下望去，柱子光秃秃的——茜茜失踪了！
     “失踪了也好，我安宁了！”屠老伸一伸腰。
      翻阅报纸。当他看到许多老人家认为是悖谬异常的新闻时，不禁又这么想：“是我过了时代，还是我不了解真正的爱情？”
      以一位从事文艺创作的人来说，这问题问得颇为滑稽；然而，更滑稽的是：三天之后的一个黄昏，茜茜又出现在屠老的楼上！
      那天，屠老完成了一篇稿子转过头来，他居然看到茜茜躺在书橱的旁边，怯生生地望着他。屠老觉得茜茜有些异样，定睛一看，才看出茜茜少了一只耳朵！——那伤口居然还簌簌地淌着血滴呢！
     屠老这么想着，取来药水为茜茜敷上。
     茜茜露出很感激的样子，它的眼眶湿了。
     屠老问：“茜茜，你还好吧？”
     茜茜不再短促而倔强地叫“玩玩”。这次，它是放软了声调，这么叫着：
     “汪汪——”

（2011.03.28深夜，新加坡。）

阅读┊ 收藏 ┊ 喜欢 ▼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梵高与安妮的另一度空间

后一篇：盐荒、抢盐、腌 [微小说3则]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