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下江南

 

二、路上

 

1

 

高速公路织下了一张大网

任凭小虫一样的车子

爬来爬去

总也挣不脱它的经纬

 

2

 

风景沿着途，一路向南

从麦田到稻田

再后来还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

不时点缀车里人话题的颜色

挥撒在起伏的山峦之间

路连着桥

桥接着路

一次一次完成对江河的跨越

比如淮河，比如秦淮河

比如长江，再比如大运河

还比如那些

一过太湖就遍地罗织的河网

是一车的路人

匆匆忽忽

还是掠过车窗的山水

飞快地成为过往

只有因缘了如指掌

 

3

 

山楂本是一种像冰糖葫芦好吃的果子

在这条路上

起初只是和老谋子有关

后来就普通了

成为所有人的别称

 

4

 

轮番上阵的三个驾驶员

都没有水平

都不是兔子它爹

任凭油菜花色的话题热火朝天

蚌埠还是被选中

当做驿站，用来

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这个注意一定下来，凌晨的禾城

也才随之开始安眠

 

5

 

十多年前，小住南京的时候

这里还只有一座长江大桥

没想到这么快

我们只需要走三桥（三号桥）

就可以与南京擦肩而过

 

6

 

飞驰在南京三桥上

不知道是第几次一睹长江芳容了

这回仍是非同寻常

因为要去看的人

正是因为这条长江

才从北国去了他爱的江南

 

7

 

南京原本就好

过南京前后

和一个南京朋友的短信往来

使得南京变得更好

以致望着窗外的南京

畅想南京

 

8

 

由远及近

从前而后

南京就这样被我甩了吗？

一个美丽的名字，宜兴

很快带我到了太湖边

心情愈发美丽起来

 

 

9

 

紧挨着太湖西岸

呼啸的湖风潮湿着挤进车里

看不见她的美，她的浩淼

雾霾充塞视线

不是烟雨

只能闻到工业文明发达的气味

 

10

 

长江爱上大海

还是大海爱上长江

这是千年传奇

今天，已无需考证

她们的亘古之爱

孕育了长三角，这个金三角

这颗璀璨的明珠

现在，我再次捧起她

照一照来时的路

 

11

 

所谓发达，富饶，秀美

我想，还是只有农村说了算

你看江南的乡村

澄澈蜿蜒的小河环抱中

白墙黛瓦的小楼

那哪里是什么民居

简直就是城里人梦寐的别墅

发达，富饶，秀美

清晰地刻写在每一家的门楣

每一条悠悠载歌的船舷

 

12

 

一公里很短

一千公里很长

不出家门

不知道家有多大

 

 

2011-4-27

 

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