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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 火 器

                                 （张红亚）

    从刚刚开始冒出浓烟，到最后被烧成一堆废铁架，上午，在去图书城的路上，经过沙口路和二环支路交叉的丁字路口时，我亲眼目睹了一辆轿车因自燃而焚毁报废的全过程。

    那辆停在街边人行道上的轿车，如果不是忽然冒起了浓浓的黑灰烟幕，根本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我或许是最早看见它冒烟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当确认是那辆车在冒烟后，我的脑际瞬间闪过报上曾经看过的类似境况，眼前迅速闪现出三个救命的数字：119！可能是紧张到了极点，我在电话里向接线员叙述着火地点时，竟然几近口吃地连报了三遍，同时，大概出于本能，我几乎是扔下骑着的电动车，不顾一切冲向街心的车流，开始试图从川流不息的车上借来灭火器进行施救。

    然而，令我失魂落魄的是，在凛冽的寒风中，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记不得拦了多少辆车，其中包括公交车甚至安着警灯的车，居然没有讨得一个灭火器，随着那辆车很快由浓烟滚滚到窜起越来越高的火龙，我只看到远远地驻足围观者越来越多，掏出手机对着烈火熊熊中的轿车拍照的越来越多，拦车讨借灭火器的人，仍然是孤独无助的一个傻帽一样的我，被一辆辆停都不停、理都不理的车辆一次次地拒绝。

    这个短暂的几分钟与我不亚于几个世纪一样孤苦漫长、暗无天日。

    更有甚者，几分钟后，随着消防队的车辆警笛大作着呼啸而至，那些南来北往东去西走的各种车辆，依然固我地奔跑着，置若罔闻地穿行着，简直置那“火车”于不顾，置消防车辆于不顾，仍然我行我素地赶着他们的路，甚至连一点避让的动作都不曾看到，害得消防人员几经折腾，才艰难地支开场子，把高压水龙射向那辆已经完全被大火吞噬殆尽的轿车。

    火魔很快被制服，那辆可怜的轿车，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副黑黑的铁架了。

    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见倒霉的车主出现。爱车报废了，但愿他对自己未来的希望不要报废。

    而我，一颗卑微而沮丧的内心，也和那辆烈火焚身以后的车一样，枯瘦如柴。

    生活，就像我接着前往图书城一样，含着泪，还要继续向前走。我一路上都在想，灭火器除了可以灭火，是不是还可以扑灭人心如霜的鬼火呢？

    凄风呼号，昏日无语。

                                             201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