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文学“七十年代文”知青形象补——知青的“行路难”
(2022-05-06 10:33:47)
“寄养”在农村的下乡城市青年,尤其是女知青;
七七年高考后的“范进”与“陈世美”;
下乡城市知青基本都不带“金手指”,网文中的“金手指”都给予重生或穿越的农村青年。
几乎全体网文作者都没有真正接触过下乡城市知青,因此网文“七十年代文”对插队城市知青往返城乡的描写太简单了。
其实知青博客中就有不少有关描述。
知青的“行路难”
下乡第一年返沪是1969年年末,当时从公社到临泉县没有开通长途汽车,因此只能托人帮忙搭便车。
我们知青点三位男知青与另一知青点两位姑娘同行,到公社后虽然托了邮电所所长,但因人数太多搭不上车,在邮电所歇了两夜后,第三天雇了一辆板车,让姑娘坐并放行李,一起步行六十多里到阜南县(那儿有到蚌埠的长途汽车)。
到达阜南县汽车站天已经黑透了,车站旁的旅馆只剩一间小房间,就让姑娘住下,男知青就到车站大厅或坐或躺在地上睡了一夜。第四天早晨只买到第五天的车票,大家只能再等一天,男知青也懒得再出去找旅馆,又在车站大厅的长椅上睡觉。
第五天长途汽车早晨六点左右出发,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达蚌埠。大家坐车都坐得双腿麻木、肿胀,几乎站不起来了。
半夜挤上火车。火车里挤得要死,大家将行李摞起来让女知青坐着打盹,男知青站在车厢之间的过道里,手扶车厢壁站着迷糊,睡着时膝盖猛一软,立即醒过来,接着再“磕头”,狼狈不堪。
有好些上海女知青因为身边没有男知青陪同,情况比我们的女知青要狼狈多了。
到上海北站后各自回家,在公交车上到处都能看到别人既厌恶又同情、怜悯我们的目光,太难受了。只得装作视而不见。
到家后歇了几天后,身体才恢复过来。
我们自嘲说,这次回沪一路上走了五天,等于受到五种“刑罚”:第一是“罚走路”,六十多里路;第二是“罚冻”,第三是“罚不睡”,在阜南车站大厅的两夜,又冷又困,睡不安稳;第四是“罚坐”,从阜南到蚌埠的长途汽车,一共坐了十个小时;第五是“罚站”,从蚌埠到上海的火车,一共站了八个小时。
我们准备返乡时已经春雨绵绵,考虑到天气不好,将行李底部全垫上塑料布。
我们知青点另两位男知青自行返乡。因此是我与那两位女知青一同返乡。
从上海到临泉县尚算顺利,但临泉县到公社还是不通长途汽车,天又下起雨来,我们找到县炼油厂工作的我插队村庄的同村人,请他帮忙,但也因我们行李太多,又是三个人而无法可施。
恰好此时我插队村庄有几位乡亲在临泉办完事,拉着空板车要回家,我就找他们商量,由我同他们一起拉着行李回去,两位女知青再设法搭拖拉机走。
我们走了一阵开始下起小雨,我没有带防雨布,只得将我们用雨衣(劳动保障用品)改制的旅行背包放在上面,而且垫有塑料布的底面朝上挡雨,其余行李放在下面。
雨断断续续地下着,砂礓公路又滑又不平,我们头顶着麻袋前进。中午打尖时,我付钱请大家吃饭,正好此时雨下大了,乡亲们感到不好意思了,拿出自己的塑料布盖在行李上,自己都顶麻袋。
一路上我还不觉得太累,只是口渴得很,每遇到卖茶的地方就停下来喝茶。雨时停时下,走到大队天已经快黑了,这一天一共走了八十多里路。
下了砂礓公路后的泥路被淋湿后很难走,轮子糊满泥巴,大家勉强拉车回村里,此时雨住,我身上衣服已经吹干了。
两位女知青在临泉县搭上拖拉机回到大队,走回知青点。半路上拖拉机追上我们时,大约我们正在吃午饭,因此互相没有看见。
大家到家后检查行李,基本没有湿进去,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旅行袋中最外面一层衣物潮了。
当天晚上我们知青点另两位知青也赶回来,相当狼狈,淋得稀湿。他们从临泉县到大队也是雇了板车走回来的。
附近知青点的三位女知青是跟着其他男知青一起回来的,同样淋得呜呼哀哉。几天后天晴了,她们将带回的东西嗮了一地。
感想:真不知道当年安排插队落户的头儿们是怎样想的,难道把知青塞下去就了事,不用考虑他们还需要探亲?探亲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回上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