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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31日凌晨1点59分,一代红学大师周汝昌先生辞世,享年九十有五。
先生终其一生穷心尽智地研究《红楼梦》,一部《红楼梦新证》奠定其无可撼动的宗师地位。我当年看的第一部红学书便是先生的1976年竖排增订版《新证》。当时在大学宿舍,打着手电筒通宵展读,边看《新证》,边翻《红楼》,那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惊讶与狂喜历历在目,《雪芹生卒》、《红楼纪历》、《申著作权》、《议高续书》几节记忆尤深。时至今日,红学书籍汗牛充栋,但先生的《新证》仍然是上上神品,几十年来犹光焰万丈。
《红楼梦》迷雾廓清,离不开考证派的繁琐考证与艰辛探索,虽然琐碎,甚至渐渐陷入走火入魔之迷途,但毋庸讳言,没有考证派,就没有《红楼梦》今天的研究成果。作为考证派集大成者,先生居功至伟。
先生之研红一生,成就卓著,不在于一枝一节的点滴获得,而在于继承胡适先生的新红学架构、建立起新红学的庞大体系,曹学、脂学、版本学、探佚学四驾齐驱,此一体系,堂庑阔大,气魄雄伟之至。
先生之研红一生,手法卓绝,曹贾互证、双向互证、实证实录合一,为此于故纸堆中爬剔挖掘,所掌握史料之丰富、详细、有力,叹为观止。
先生之研红一生,才华横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变而为悟性求证、诗意推理,轻灵挥洒,灵气逼人。虽有晚年过度之弊,亦为一家之言。先生晚年之过度,又何尝不是为红学忧心如焚所致?拳拳之心,可敬可叹!
先生晚年,耳力、目力皆衰退,仍坚持研究,不断有新作问世。也许有些观点有失偏颇、值得商榷,但先生孜孜以求的治学精神依然值得后世景仰。
先生晚年,历受被退休、被顾问之不公正待遇,甚至屡屡遭受诅咒、辱骂,可见当今官方红学界已成藏污纳垢之所,某些道貌岸然之徒学阀、学霸之风令人震惊、愤慨。然先生高风亮节,依旧持淡泊宁静之心,执着于学问研究,令人感佩万分。
世人皆信《红楼梦》全书既成,惜结局遗稿散佚,至今无着。想先生生前念兹在兹的当是遗稿重见天日,或于某图书馆库藏中发现,或于某私人藏家手中发现,或者于某墓葬中出土,然直至驾鹤,毫无音讯半点。想先生定是带着深深的遗憾、带着万分的不舍离开人世、离开红学,不为惜已一命,乃是为红楼梦未解、心中犹不甘。不知先生到九泉之下,是否犹记携酒拜访雪芹先生彻谈一番。想先生定可解开心中万般谜团,也定会了悟,与雪芹先生一起,袖着手儿看尘世中研红者庸人自扰,淡然悠然地“犹笑世人痴”。
先生驾鹤西去,世间的闹热红学,原地打转多年,遂有宵小之辈见缝下蛆,已是一片乌烟瘴气,似乎也该败败火了。
斯人已逝,红学界何日再出仰止高山?叹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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