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哥那天晚上看的不是毛片，是寂寞，这话那时候要是诞生了，形容我们的处境倒是十分的贴切。我的那个跟父母一起检阅了撤县划市的影视巨献的同学提出了带我们去录象厅过夜的点子，在长达数年的学校教育中，录象厅、台球室都是我们认为的邪恶之地，用老师的话来说，多少孩子在那里走上了犯罪道路，我就清晰的记得我父亲把我弟弟从台球室拎出来，边踹边吼“我叫你小子耍流氓”，我印象中我父亲没对我弟弟发过这么大的火。

当时下着大雨，又冷又寂寞，权当下策，诚惶诚恐，闪电划过，像传奇那样，一个犯罪团伙即将孕育。

除了带我们进去的哥们，其余的几个都跟逃窜的罪犯一样，迅速的找位置藏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孔，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港台的枪战片，一个连三级片都算不上的枪战片，很快气氛得到了缓解，我们开始把脑子伸出来打量周围跟我们一样的生物。我至尽对当时所见的还是只能用一个“油”字来形容，所有人的脸上都泛着油光，表情疲倦，全部是长期的夜猫子和无家可归的内分泌失调人士。最重要的是，这里面除了我们几个，我再也没发现熟悉的人、认识的。

无聊的枪战片后又是一个韩国片，这时候我们已经无聊到了有人提出要打牌的消遣的想法，疲倦不已看着自己要躺的地方实在恶心够戗，连空气都能感觉是黏的还泛着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一时又想不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唯我们的导师还是满脸兴奋，眼闪狂热。这时候大家已经准备什么不顾就此躺下睡觉了，我们的导师却说“再半个小时就好了”。很显然这再半个小时并不是意味着我们对这地方的完全习惯。半个小时后，韩国片还未结束，已经有人在喊“老板，换片啦”。

我们的导师给每个人鼓舞打气，动员我们睁大眼睛，有我们没看过的东西要出现了。屏幕上出现了足足一分钟以上的字幕，居然还有FBI的警告。然后就开始了一片的肉色。在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导师一直不断的用手在我们眼前划过，并指出我们的专注与下面的立柱。忽然，我感到那种熟悉的味道升级，旁边的平日内向斯文的同学说了句“妈的，老子都射了”。我才意识到那气味之所以熟悉的原因。我们就读的高中里，连食堂里男女同桌吃饭都要被叫家长，无数个夜晚在浮想联翩里，这样的熟悉的气味总是充溢我们的书房。

那天晚上是呕吐的，我无法接受口交和颜射的口味之重，而当时放映的都是日本之流，漫长的前戏除了工具就是这些，让我觉得极度的反人类和恶心。充斥着的味道让我觉得旁边的小子刚才好象是射在我嘴里一样。苍天见证，我当时干呕了几次，楞是没呕出来，第二天早上回到宿舍刷牙的时候，刚刚吃完的早餐终于实现了呕吐的目的。

那一夜的痛苦并不局限于呕吐，最要命的是在疲倦不堪，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下面顶的生疼（因为整夜的放映，声音不绝于耳）无法入睡。我至今没想明白，人在性亢奋下不能入睡是正常还是不正常，旁边的哥几个在三四点的时候，面带微笑，下面仍然立起的情况下沉沉的睡去，这期间我去试探他们是否还是硬的时候，居然都没把他们惊醒。后来大学时候抑郁症的几年里，不断的发现自己是一点心事就无法睡觉的开始居然是高一的那次看毛片。

放完假回到学校，我们几个一起行动的哥们发现这时候的见面居然跟表白被拒以后一样的尴尬，倒是导师打破了这份沉默。“诶，A片好不好看”。我一直困惑着为什么要叫A片，若干年后随着词汇的增加，A者，adult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