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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蛇之恋的文化寓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潜藏的寓意

(2009-10-23 12:36:39)
标签:

宗教

人蛇

白蛇

文学中

白娘子

中国

杂谈

分类: 白蛇漫谈

人蛇之恋的文化寓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潜藏的寓意

 

作者:刘佳 李璇(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要:《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作为古典文学中人蛇之恋的典范, 透露着人蛇之恋在伦理社会中的处境与其文化寓意。

关键词:人蛇之恋 白娘子 雷峰塔

当我们凭借遗存的文字,尝试着去想象历史的片断,去挽回那些我们已忘却的记忆时,有一种动物会引起我们的关注,那就是蛇。

1、人蛇之恋文化定位的历史演变


我们华夏民族,那些参与创世、造人的神话人物身上,大都有着蛇的影子。“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徐整:《五运历年记》],“伏羲女娲,人面蛇身”[《山海经•大荒西经》——— 郭璞注]……

 

在万物有灵、图腾信仰的时代,蛇无声而可能致命的袭击,柔软光滑的躯体、婉转灵巧的姿态,旺盛的生殖能力……这些对于初民而言,既是威胁,也是诱惑。初民在巨大的恐惧中虔诚地将蛇奉作神而崇拜。然而伴随着人类文明的演进,伦理意识的成型巩固,性逐步从文明的框架中被剥离出来,由崇拜转为节制,蛇也就逐渐被摘下了神性的光环,沦为淫邪、恐怖的象征符号,曾经人神恋爱式的人蛇婚姻也变作了人与异类的孽缘。于是,在人伦世俗的审视下,人蛇之恋便落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这便是古典文学中人蛇之恋存在的社会文化语境。

 

中国人蛇之恋的典型便是白娘子的故事。这位美丽善良的蛇女,她的最初形态其实并非如我们今天所见的那样。最早南宋传奇里的白蛇,只不过是一个为食人心肝而迷惑男子的蛇妖。但在民间口头流传与文人改编加工的过程中,白蛇历经了人格化的过程,从蛇妖“进化”为了知书识礼、善良勇敢的贤妻良母。而种种关于白蛇的文学版本之中,明朝末年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应该是中国古典文学中人蛇之恋的代表(清代一些相关作品中的白蛇已褪尽了蛇性,与实在的人无异,故不应作“人蛇之恋”文学的代表)。

2、《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道德主旨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其实是一个训诫故事,从许仙为白蛇所引诱到白蛇被法海收服、永镇塔下以及许仙出家为僧、皈依佛门,小说整体都在一个佛学劝教的框架下进行,属于典型的劝谕模式——异端的被收服和误入歧途之人的回归正道。无论小说中的白娘子是如何的善良,如何的真心与痴情,她在佛教的眼光里始终都是一条美女蛇,是披着美丽诱人之伪装的险恶异类,是尘世淫邪欲念的象征。而白娘子身上的两个极端,美丽表象与恐怖本质,合为一体,则暗含了人性之中的隐忧——最快乐与最恐怖如影随形,幸福的极致往往笼罩着灾难与死亡的阴影,当体验的快感走向一个极端,便会发生乐极生悲的本质逆转,坠入最深渊的苦痛。

3、白娘子形象的感染力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白娘子的形象尚未达到清代版本中完全人格化的地步。犹如西方美丽而邪恶的拉弥亚,在冯梦龙的作品中,白娘子依然是主要作为一个诱惑的标志而出现。然较之南宋传奇中阴谋食人心肝的蛇精,冯梦龙的白蛇显然已褪去了这层直接的企图与险恶的心机,而仅作为“色欲”、“诱惑”存在。抛开文本所宣扬的道德主旨,这位白娘子,她美丽贤淑、机智勇敢、善于持家,她痴恋、忠贞于丈夫,执着、坚守着爱情,至死而不悔,可以说,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理想的妻子。因此,在民间的流传过程中,白娘子的遭遇会引起民众普遍的同情,善良的人们为她鸣不平。当一个女人如此美丽善良,如此忠实于爱情,那么就算她原本是一条蛇又怎样呢?显然,爱的情感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对异类的恐惧与排斥。于是,到清代,文人才会那样努力地为白娘子的形象涂抹伦理的色调,从而层层遮去她的蛇性。《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佛教制服情欲的胜利到了后世,在很大程度上被扭转了过来,至少可以这样说,清代人通过对白蛇形象的完善,为白蛇在佛教道义中寻找到了几分被容忍、被接纳的空间。

4、异化背后的内涵

 

就作品主旨而言,白娘子的形象,依然体现着“女性——蛇——色欲”的隐喻,而这层隐喻背后,其实蕴藏着更为深刻的社会文化内涵。

 

“蛇女”——“蛇与女性”的概念与形象的形成,从本质而言,是女性作为人,向蛇的变形与异化。这变形与异化可作两方面理解。

 

一方面,在男权统治的社会里,伦理纲常、道德规范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女性而设的。生存在这样一个苛刻的社会秩序之中,女性无论是精神层面的情感还是性方面的欲求,都是被强烈限制、压抑的。人伦眼光中的理想女子是绝不允许在性欲上表现出主动的。“发乎情而止于礼”、“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便是儒家对正统女子的要求。

 

文学中女性向异类之物的形变行为,其形体异化的过程和异化后的表现,都释放出了女性最为强烈、耀眼的情感能量。这种被压抑、被禁锢的情感以扭曲变形的极端而剧烈的方式,来打破伦理道德的坚实城堡,宣泄出蛇一般自然原始的、强大的本能生命力。

 

变形是女性超越、逃离伦理规范的一种手段。因为一旦发生形变,便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自然就不必再受人间道德底限的干预、社会舆论的监督了。类似的例子还有汤显祖的《牡丹亭》,杜丽娘以死亡、以变作鬼魂的方式,超越了伦理的规束,实现了自我情感的诉求,体验到了爱情自由的快乐。然而她那幸福的得到,是以鬼的质变为前提。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复活之后,又重新进入到伦理道德的体系之中,要求柳梦梅考取状元,从而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原因。

 

白蛇的故事,把上述的异化、形变作为前提来叙述,这就无疑将女性通过异化方式释放自我情欲的意义提升得更高。

 

这类以极端变异争取爱情自由的方式,看似是那样的壮观,那样的强势与震撼。但其实这种方式的背后,却只有现实的无奈与可怜。女性作为社会生活中的弱者,她们无法通过正常的手段获取自己正当的情感需求,而只有通过非人化的变异,来越过社会这道障碍。否定主导的社会秩序、反抗强权的前提不得不是否定自我人的本性。弱者只有通过非人的异化,才能将自己武装得强大,在沉重的禁锢之下发出一丝微弱的呐喊。这其中是何等的无奈,何等的悲哀!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的白娘子于清代被完全人格伦理化,这种改编在使白娘子形象“合法化”的同时,实质也是在用原本戕害女性的伦理纲常来“拯救”女性。也就是说,女性在伦理规范的压迫下,为了追求自由的爱情,不得不以蛇女的形象出现。可善良的人们出于同情心、出于对悲剧结局的反感,却又固执地用伦理道德来装饰蛇女,将之还原为人。这种悖反式的还原,不知是否是中国文化的某种悲哀?

 

异化在另一方面的内涵,则是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当女子的性欲望超过男子时,男子在潜意识里所产生的恐惧。因这种隐秘的恐惧心理进而生出对性欲的道德否定,将这样的女子视为社会的异端。蛇,对于人类而言是异端,将女子比喻为蛇,其中的用心是不言自明的。社会以各种纲常伦理来节制女性的性欲望,同时,也以纵欲的危险性来警示男子。故小说里所表达的对蛇女的否定,是社会伦理秩序、文化心理与佛教思想共同的产物。

 

文学世界中的人蛇之恋,影射着人性意识层面与无意识层面的某些共性,也透露着民族文化独特的信息。它是文化积淀与审美体验的产物,在人类历史的演进中释放着经久不衰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冯梦龙.警世通[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2]蔡春华.中日文学中的蛇形象[M].上海三联书店,2004.
[3]陈利华.简说蛇的图腾崇拜[J].南平师专学报,2003(3).
[4]袁益梅.白蛇传故事的文化渊源[J].殷都学刊,2003(5).

摘自《读与写杂志》第4卷第4期,2007 年4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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