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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波斯王子,还是东罗马传教士?阿罗憾墓志之谜

(2022-06-29 23:53:31)


 

阿罗憾是个什么人?波斯王子还是罗马传教士?这需要从《阿罗憾墓志》出土说起。清朝末年《阿罗憾墓志》于河南洛阳东郊的李楼镇楼子村,后流入日本,现存于东京上野日本国立博物馆 

墓志原文如下:大唐故波斯国大酋长,右屯卫将军上柱国、金城郡开国公波斯君丘之铭。君讳阿罗憾,族望波斯国人也。显庆年中,高宗天皇大帝以功绩有称,名闻(西域),出使,召至来此,即授将军北门(右)领使,侍卫驱驰,又充拂林国诸蕃招慰大使,并于拂林西界立碑,峨峨尚在。宣传圣教,实称蕃心。诸国肃清,于今无事,岂不由将军善导者,为功之大矣。又为则天大圣皇后召诸蕃王,建造天枢,及诸军立功,非其一也茑。此则永题麟阁,其于识终,方画云台,没而须录。以景云元年四月一日,暴憎过隙,春秋九十有五,终于东都之私第也。风悲垄首,日惨云端,声哀乌集,泪(落)松干。恨泉扁之寂寂,嗟去路之长叹.呜呼哀哉!以其年月日,有子俱罗等,号天罔极,叩地无从。警雷绕坟,衔泪(刊)石,四序增慕,无辍于春秋。二礼克修,不忘于生死。卜君宅屯,葬于建春门外,造丘安之,礼也。

墓志共18行,每行约17字。 这是一方比较重要的墓志,不仅许多学者认为其与景教有关,更因为墓主的特殊身份引人遐想。 从墓志可知,这个墓志镌刻于公元710年,距今1300余年。阿罗憾具有波斯国王族血统,因而也是波斯移民领袖,唐高宗遣使把他召来,即授羽林军将军一职。 他为高宗出使蕃域,建立大功,任拂林国诸蕃招慰大使,又号召诸蕃王,为武后营建天枢效力。

这方墓志出土时悄无人知,1909年,端方在《陶斋臧石记》卷二十一中首次将墓志录文公布,才引起了注意1917年, 罗振玉辑《芒洛冢墓遗文》收入此墓志录文。日本史学家羽田亨、桑原骘藏、张星娘、向达、朱杰勤、林梅村等先后撰文论及此墓志。

 1995年,林梅村先生发表的论文,根据上下文补录其中的五个字,上文黑体用()表示的即为林先生的补字。

《阿罗憾墓志铭》全文不长,但反映的内容极其重要。阿罗憾不仅热心传教,而且有卓越的外交才能,在西域各国中人望颇高,这是他受到唐中央政府重用的原因。

特别是武则天时期建造的天枢,建于洛阳城西皇城正南的端门外,高一百零五尺,共分八面,每面各五尺。柱的基础以铁熔铸,周围一百七十尺,高二丈,铁山之下以铜龙来负荷,四周是雕刻的石兽。天柱的顶端有一云彩的盖,高一丈,周围三丈, 嵌着大珠,大珠由四条蛟龙来承托,全部工程耗费了二百万斤铜铁"。唐代刘肃所著的《大唐新语》记载的略有不同,说其高度是九十尺,直径一丈二尺,柱顶的盖称为铜盘,大珠称为大火珠,“望之如日初出”,天枢的名字,颂德称为述德。

天枢的建造在世界冶金史上有重要的地位,李约瑟博士(1900-1995)很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他把天枢视为宏伟的纪念碑"。这些钱都是“蕃客胡商”出的。

这座天枢在唐玄宗开元二年 714年)被毁,只存在了二十年,但阿罗憾却非常长寿, 达九十五岁高龄,活到了睿宗 (662-761 )景云元年四月 710年),即在天枢被毁前四年去世

根据碑文,阿罗憾是萨珊波斯王子,这是墓志本身提供的资料,应该说比较可信。 萨珊波斯被阿拉伯灭国,波斯王子阿罗憾来到大唐求助帮复国大唐成立波斯都督府结果因为路途遥远,复国成了南柯一梦最后萨珊波斯王子直接住洛阳直到死去这应该是比较公认的看法。

但另有一说阿罗憾不是波斯王子。1958年,罗香林先生认为阿罗憾即景教碑“所云于武则天时为景教效力之僧首罗含”,盖同名异译。朱谦之教授等人亦赞成此说,若果真如此,《阿罗憾墓志铭》的重要性,就不是一般景教信徒墓志可比的。也许正是他和其他景教徒的努力,避免了笃信佛教的武则天对景教的反感。如果他就是景教碑中的罗含,那么,“共振玄纲,俱维绝纽”的评价就不是妄谈了。 不少学者认为阿罗憾的原名当为Abraham(亚伯拉罕),而拂林应指东罗马帝国。

我个人认为,阿罗憾在唐代具有较高地位,他是波斯人还是罗马人不难搞清,墓志所载定然慎重。至于阿罗憾是不是“罗含”属于望文生义,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阿罗憾就是罗含之前,不应把两人当成一人。从这方墓志来看,景教是不是属于基督教的一个分支,也大有可疑。从阿罗憾波斯王子身份来看,景教很有可能是祆教(拜火教)的一个流派。

《阿罗憾墓志铭》尚有许多谜题,留待后人进一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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