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宝哲

蝶舞东篱台鉴：

很高兴很快就看到了先生对《复蝶舞东篱》一文的回复。但是看后却令人大失所望：

失望之一是，你并未指出我在哪里宣扬过“古韵神秘奥妙”，这就是说你是无中生有了。批判别人，找不到借口，随便捏上一条罪状，大加讨伐，你嘴上是痛快了，可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虽然完全是放空炮，但这毕竟是对他人的人格侮辱啊！先生居然在这次的回复中把按古声作诗的人称之为阿Q，要求其“转其喉舌，换其齿牙”，这未免有些不恰当吧，人家按古声作诗那是他的爱好，是他的个人自由，碍先生什么事，犯得着你这样轻蔑地贬损他？

失望之二是，你并未对于自己判对为错，颠倒是非的行为表示任何歉意。你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拿出我与此事毫不相干的诗句：“一诺千金我欣喜”,嘲笑“‘欣’字“先失对于前，复失粘于后”。我以“诗律的七言‘仄仄平平平仄仄’这个句型中，可以变格为‘仄仄平平仄平仄’”相答，并且举出了这“已经成为一种通行的格式，这种格式在唐宋的律诗中是很常见的，唐人的试帖诗也容许这种平仄格式，可见它是正规的格式，王力先生称其为‘特定的平仄格式’”。这是写诗的基本常识，先生连这个都不懂，却在那里指苗为莠，岂能不出笑话。说到这里谁是谁非本来已经很明晰了，有错认错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闻过则改，是一定会受到大家尊重的。想不到先生居然强词夺理，却又拿出王力先生《诗词格律》一书中第二章第三节关于拗救的论述的话来搪塞，认为应当知拗，不必仿拗，以为自己作最后的“挡箭牌”，妄图“以彼之盾，挡彼之矛”，真是煞费苦心。其实，这是最典型的断章取义，正是在先生所引的这一小节的开头，王力有这样一段话：“上文所叙述的那种特定格式（五言“平平仄平仄”，七言“仄仄平平仄平仄“）也可以认为拗句之一种，但是，它被常用到那样的程度，自然就跟一般拗句不同了。”这一段话明确地指出“特定格式跟一般拗句不同。”请问先生为什么偏偏遗漏了这一段，你要指鹿为马，在人们已经认清它是鹿时，为什么还硬要说它是马呢？这不是在忽弄人吗？ 

失望之三是，先生在回复中竟要我收回“对山城朋友的质疑”，越俎代庖，节外生枝，不知意欲何为。你抱怨“山城朋友过于谦虚，连‘唐声’和‘网络奔’这些‘并列词语’都不作辨释，就令人有些费解。就连冯朋友质问‘旬’应作何解都噤不作声，并不是一种对学术讨论应有的态度”。这显然是在挑事，有些煽风点火的味道。我同东城子李先生本来只是商榷而已，鉴于他认为自己所写的五律“平仄关系，可变处均未变，严依全篇，却无一害意处。”而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对与不对完全可以自由讨论，怎么能被曲解为单纯的“质疑”呢？幸好，李先生对此虚怀若谷，从容大度，由衷地对我表示谢意，认为“批评很有根据”，承认自己“对古韵实属一知半解”，并且把我的评论，贴到了自己原文的后面。李先生勇于纳言的精神令我感动，我写“评文”时还有顾虑，恐怕引起他的误解，实践说明我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我为李先生的宽宏海量而击节叫好，并且诚恳地表示“远握，愿意成为好朋友”。我们之间互相理解的态度也得到了蓝友们的肯定，常务总版主猫眼看人发表评论说“文学理论和技巧的探讨，属于个人观点，有商榷和争论是好事，也正常。佩服两位前辈的襟怀和气度”。论坛版主狗尾草也为之喝采，认为“这样的讨论很有风采，这样的讨论很有风度”。论坛版主临风醉墨也留言：“见解观点总是越辩越明朗的。有交流，有探讨，虚怀若谷，才是一种风度。希望这样的商榷探讨，成为本版的常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种坦诚和谐的局面，却因你蝶舞东篱先生的闯入而产生了一些波折。先生一出面就摆出了一副好为人师的权威架势，毫无根据的指责我“不必要把古韵说得太过于神秘奥妙，所谓古今韵的不同，只是古时的人发音与我们现在的发音不同而已。这种错误，所犯的人数不在少，就连冯朋友亦在所难免。”并且拿出了上述与本次商讨毫无关连的我所作的诗句来找破绽。这种挑剌如果是出于真正纠错，我当然是会欢迎的，但可惜先生却以谬驳正，最后弄得难以遮羞，竟至能毫不尴尬，真是功夫到家。令人不可理解的是。为了激化情绪，先生竟用“噤不作声”这样的字眼来亵渎人、剌激人，力图干扰我与山城子之间的正常讨论你说损不损呢？

失望之四是，先生对于自己所说的“汉语不是逻辑语言”，“本身就缺乏严谨的语法”，“中国人的脑子里。这也就是孔丘先生的‘述而不作”的遗毒，什么事都得依祖宗家训才成，因此脑袋瓜都僵化了”这些妄自尊大的言论，毫无反省之意，真令人遗憾。先生如此贬责汉语与中国人不知将自己置于何地？你说“汉语里就有一种造‘词’的功能，叫‘并列’，”而且具体说到“‘唐声’和‘网络奔’这些‘并列词语’”，这令我感到惘然，我学习语法知识，只知道新词语的构造中有一种并列式，但它同新词语的构造不是等同的关系，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能代表“造词”的整体，另外还有限定式、支配式、补充式、陈述式、附加式。汉语语法再不严谨，也不能乱到以部分代全体的程度，不会把造‘词’的功能，叫‘并列’。而什么是“并列”，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并排平列，不分主次。”何时被赋予造词功能，真是不得而知！至于“唐声”和“网络奔”称为并列词语，更是前所未闻。这大约就是先生所主张的“即便前人所无，今人大可以创而造之”的结果吧，这简直是荒谬。从语法结构上分析：“唐声”属偏正结构，“唐”是定语，“声”是中心语，两者有修饰和被修饰的关系；“网络奔”是主谓结构，“网络”是主语，“奔”是谓语，两者有陈述和被陈述的关系。它和属于联合结构一部分的并列式，没有任何关联，先生凭什么理由说这是“并列词语”呢？先生在上次留言的最后说：“想问一下各位蓝友，各位版主，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愿意分辨对和错的东西吗？几千年来中国人比较懒，不喜欢动脑筋，却喜欢造神，或者塑造权威，然后在神像下面欢呼跳舞，而对神的话语从来不敢置疑，这是和谐之道还是和稀泥之道呢？”这次他解释：“那是针对山城朋友对杜甫先生的诗的曲解，以及论坛的版主的“无为”而已。冯先生就不要把帽子戴错了。山城朋友以及众版主不愿回应，东篱也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要告诉先生，人家不愿意回应可能有多种原因，一种是没有看到你的留言，自然不会回应；一种是看到了你的留言，觉得不足挂齿，因而也不回应；还有一种也许本身对你的留言就很反感，不愿搭理；如我这样能够认真对待你的留言的，可能为数不多。我今天对你的回复，是在先生疵诟我“有点过于阿Q”的剌激下写出的，有些话语我自知是有点尖刻，但我没有恶意，目的是想提醒你：要想别人尊重自己，首先必须自己尊重别人。你对别人的轻侮已经超过了人家容忍的限度，为什么总是喜欢以剌激他人而赚取自己的快感呢？中国人的脑袋瓜都僵化了，就只有你一个人清醒吗？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到处树敌呢？希望你要放下架子，走出自我陶醉的圈子，学会尊重他人，待人平和，知错就改，踏踏实实来做学问，果能如此，我们就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即颂春安

                                         冯宝哲于栖牛斋

                                      二○一四年三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