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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兹别克斯坦希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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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瓦(Khiva),旧时令人闻风丧胆之地,今日看来一切平和安详。如果不是翻看资料,很难想象过去这里曾经的腥风血雨。
被厚重的城墙圈起来的古城大体呈长方形,南北向长,东西向短,建筑群保存完好。城中虽不乏改变用途的民宿和餐厅,但仍有大量居民居住,使得城内氛围比较纯粹,因而生活气息依然浓厚。这才是古城持久不减的魅力所在。




古城内可看的古迹非常多,时间有限,不得好好规划一番。这些年出行渐渐懈怠,除了大交通,我不再提早做目的地攻略,都是到了当地临时划二三。那么,希瓦两日策略就是先看重点,明早补漏。
研究地图,几大重点历史建筑集中在东西向的轴线上,也就是从东门到西门连接起的古城最宽的一条通道,不知是不是以前商旅驿客进城的大道。想象中牵着骆驼的商队,闹市两侧摊档喧嚣,行人熙攘,左顾右盼,一派繁忙景象。
为了怀古明今,在古城的某个神学院墙边,就有一头活生生的骆驼坐卧,从容不迫的姿态,似乎在提醒来往的游人,这里曾经遍布骆驼商队。





希瓦是以前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古丝绸之路王冠上的一颗宝石,古花剌子模地区希瓦汗国的首府。在中亚流传着一句古谚:“我愿以两袋黄金的代价,但求看一眼希瓦。”从中可窥见其的辉煌。今天的希瓦古城本身就是一座博物馆,如果不观看入景点内部,只是行走在城中是无需购买门票的。门票在连续两日内均有效。
我们径直穿过主街道,来到有着双角塔的西门,售票处便位于门外。西门被称作是“父亲之门”,而东南北门依次叫作“强者之门”、“石门”和“花园之门”。从购票点可以很清楚看到18世纪重建的城墙,呈波浪状起伏。西门看起来和我们所住旅馆附近的南门一样,区别在于西门前是一个广场,而且希瓦最著名的地标——卡尔塔米诺尔宣礼塔(Kalta Minor Minaret)就在进城不远。


这座宣礼塔并非古城内唯一的宣礼塔,却是唯一只修了半截的宣礼塔。29米高的塔身是下宽上窄的圆柱形,更像一个巨型桶,拼嵌着华丽的绿松石瓷砖片,为了令外观看起来富有变换,深浅不同的蓝色和绿色花纹图案交错。背后的故事始于1851年,当时的可汗想要建造一座高耸入云的宣礼塔(推测70米高)让他远望到布哈拉。但不幸的是,可汗在四年后被杀身亡。宣礼塔的工程戛然而止,而且之后再没有继续。今天的宣礼塔在久远故事的映衬下显得楚楚动人,呈现出来一种残缺之美,没有人试图去打破这一诅咒,好像令其完整才真正是一件憾事。


西门进城后,城门一侧是一个ATM提款机,好像是城内唯一,右手边就是巨幅的古城示意图。虽是后人之作,但是用细细窄窄的泥砖和蓝绿色的瓷片拼嵌而成,保持了古城观感的浑然一致。这地图后面,便是一个神学院,改作了豪华旅馆。门外的龛窗,其中一间是兑换外币的柜台,还有一间是警察值班的屋子。





走进旅馆,我激动地跟小伙伴说,这就是Hotel Orient Star,我想订但没订上的那家,19世纪的神学院改造而成,很有特色。我们这次没能住上,但至少留个影吧。也没有看门人,也没有保安,我们走上二楼,在阳光充沛的走廊上拍照,感觉特好。正小心翼翼爬上露台扶手,上来一个老外,原来我们正好堵在了他房间的门口。于是我们采访他,入住的体验和感觉如何。他说非常棒,比酒店有趣多了,就是门檐对于他的身材来说太矮了,出入上下楼梯都要谨慎小心。







宣礼塔的对面,是库希纳城堡(Kuhna Ark),稳稳地盘踞在西城门的另一侧。这里是古城参观的重头戏之一,需要门票入内。这里是可汗的住所,始建于12世纪,占地规模大,功能完备,有着后宫、造币厂、马厩、兵工厂、清真寺、军营、瞭望塔和监狱。入城堡的大门左侧有个不起眼的小屋子,我们本来想略过,但看到很多外国游客被导游带进去,我们也跟进去看一眼,原来是令人恐怖的行刑监狱。主要是一些黑白照片和图画,显示出可汗残忍的手段。我们扫一圈很快就出来了。


大批的旅行团刚散去。进入城堡,一片空旷场地,一口井显得挺突兀。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走,见到前方几个人影闪进了一间屋子,我们快步跟上。
希瓦的历史据说由一口井而始。最早是诺亚的儿子在这里发现了一口井,当时人们称为Kheivak,希瓦因此得名。不知是否因这口井的存在,希瓦由8世纪的一个小驿站,随着花剌子模的繁荣而得以逐渐发展,直到1592年成为希瓦汗国的都城。不过,原来的井在一座别墅的庭院里,并不是城堡中的这口。


可汗的夏季清真寺十分华丽,极尽色彩在土黄的天地里营造出一片精美绝伦,墙壁布满蓝色调为主的马赛克花纹,天花则选用了红橘金等暖色区别,刻有浮雕的大木支柱古朴而富有年代痕迹,同样雕花的木门深沉斑驳,仿佛无言的诉说。庭院里设有方正的高台,不知是否可汗正襟危坐的地方。




从开启的小门走入内殿,别样的色调令人耳目一新。换了孔雀绿的主色,缠绕的植物雕花,描金的屋顶,镶嵌式花纹的立柜,直通向房间尽头的一张丝绒座椅,也许是王座。不过,只剩我一人在室内时,光线昏暗摇曳,灯影幢幢,隐隐传来一阵瑟瑟的寒气。难道哪个可汗的孤魂还在上空飘荡?我赶紧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夺门而出。

如同迷宫一样的城堡,我们见门就进,直到找到了瞭望塔。瞭望塔的至高点有保安驻守。站在瞭望塔上,绕塔一圈,可以尽情眺望希瓦古城内的景象。一片土黄之间,点缀着或绿或蓝的圆顶,有些是塔楼,有些是穹顶,让昏沉沉的城廓瞬间生动了几分。在某个角度,可以拍到明暗之间曲线动人的城墙。我畅想着,不知这高高的瞭望塔能不能让可汗远望到布哈拉。







走出城堡,这片曾经繁华的宫殿广场是过去执行死刑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广场另一边,矗立着另一座以历史上其中一位可汗名字命名神学院(Mohammed Rakhim Khan Medressa)。现在是一座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里陈列的物品其中一部分是属于一位可汗及其儿子的。1873年,俄国人进攻希瓦,这位可汗统治的希瓦汗国无条件投降。可汗成为沙皇的附庸,其银色宝座被送往俄国。通过黑白老照片和老物件,可以了解到这位可汗在位时期希瓦的生活片段。








在翻拍的老照片影像资料中,出现了刚才摊档上售卖的“毛帽子”,戴上就像顶着一个“爆炸头”。这是希瓦地区独有的传统——特色帽饰Chugirma,用Astrakhan羊毛制成。在过去,chugirma显示了一个希瓦男人的社会地位。希瓦老人会告诉你,chugirma是希瓦骄傲的象征,切不能与人交换和借给别人。许多希瓦人都以继承父辈们的chugirma为荣。
花剌子模地区的chugirma主要有三种款式:to’galak(长毛绒fur)、sherozi(短皮草short fur)和silkma(卷曲curly)。18世纪末,毛茸茸的第一种帽子,仅为富人和精英所佩戴。而第三种为穷人所戴,羊毛质地是最差的。黑白两色似乎是最常见的颜色选择。
厚厚大大圆圆的chugirma的设计,在冬季可保持头部温暖,夏季则可保护头部和肩膀免受沙漠烈日的伤害。头出汗时,可以暂时摘下帽子,享受凉风。毛茸茸的边缘使眼睛免受强烈的阳光,冰冷的冬季风和沙尘暴的侵袭。到了夜晚,那些骑骆驼旅行的人将他们的chugirma用作休息的枕头。


走在希瓦的街上,仍能见到摆在道路中央的“王座”,交叉兵刃,毛帽子挂在两旁,随时供游客装扮一番,拍照留念。
巧的是,我们还撞见了一对新人的庆祝仪式——伴郎们戴着chugirma斗舞的情形。看起来是传统,新人停在马路中间,一家音像制品店的店主特地将扩音器的音量开得更大,整条街老远就能被吸引过来。这样的文化表现形式通常极受游客欢迎。以我有限的理解,一黑一白两人代表了两股力量,他们闷着头,随着强劲的节奏使劲晃脑袋,脚下则我们饶有兴致地驻足观赏,时而喝彩鼓掌。




人群很是欢快热闹了一阵,新娘蹙了蹙眉,新郎便叫停了斗舞。新人开拔,大队人马跟上,继续向城外慢慢走去。古城内又恢复了安静。也许,到名胜古迹走上一遭,同时接受来自陌生人的注目和祝福是他们习惯的方式。
而我们,也习惯了主动上前邀约合影的当地群众,多可爱啊,欣然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