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发展与教师的专业发展

陈玉琨

教师专业发展在今天己经不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人们对教师的专业发展的认识越来越趋于一致。但长期以来，研究者主要地是站在教师的立场上来讨论教师的专业发展问题，将教师的发展更多地作为教师个人的发展来探讨，由此导致了学校发展与教师专业发展之间的矛盾。在今天这样一个改革的时代，学校面对前所未有的时代挑战和竞争压力，谋划学校的发展具有更加重要的现实意义。我们认为学校发展与教师的专业发展应当是统一的，学校的发展需要教师的专业发展，教师的专业发展需要学校发展的支撑，只有将学校发展与教师专业发展结合起来，才能建立学校和教师双赢的发展机制。

一、教育改革对教师的新要求

在今天，教师几作的内涵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德育为核心，以学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提升为重点的素质教育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没有教师的发展，没有教师专业上的成长，教师的历史使命就无法完成。在今天强调教师专业发展，这是历史进步的要求，是教育改革的需要。

教育改革呼唤着教师的专业精神

传统上，人们将教师的工作概括为“传道、授业、解惑”，将教师描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于是有了关于“红烛精神”的赞扬，这实际上是将教师作为一个道德角色来讨论的；有了长期以来关于教育是科学还是艺术的争论；有了“以吏为师”、“以德为师”、“以学为师”的情况，似乎有道德的、有学问的或者有官职的人都是可以成为教师的。今天的教育与传统的教育己经有了根本的不同，成为现代社会开发人力资源的重要途径，尤其是在现代认知科学、信息科学等学科发展的推动下，教师的工作越来越成为高度复杂的创造性工作，成为具有自已独特职业特征的不可替代的专业活动，“教师专业化”就是这样种变化的概括与反映。这样的“教师专业化”必然要求教师具有自己的“专业精神”。

教师的专业精神首先体现在对自己专业的忠诚上。教师专业的忠诚表现为一种敬业精神，表现为对自己职业的一种献身精神和负责精神。教育对当今社会的影响决定了教师是负有重要社会责任的职业，专业的忠诚就是对社会的负责。教育话动的复杂性决定了任何教育方案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也没有适合各种情况的教育方案，尤其是在现代的班级集体授课制度下，要面对多样化的学生，要保证每位学生个性的充分发展，没有教师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精神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在当前的教育改革实践中，没有教师充满热情、高度负责的配合，教育改革就难以取得预期效果。

教师专业精神的另一项内容是自觉遵守教师的专业道德规范与行为准则。古往今来教师就是一项与社会道德密切相关的工作，作为“为人师表”的教师，经常被当作社会道德的化身，社会在给予教师应有尊重的同时对教师职业的纯洁性、高尚性有高于社会其他职业的期望。社会上各种“专业性”职业都是通过严格的职业道德规范进行自身的约束。教师专业化发展就需要不断强化教师职业的自我约束机制，为此就需要建立规范的教师职业道德和行为准则，教师的专业精神就要表现为对这样的职业道德与行为规范的接受和自觉遵守。

教师的专业精神还表现在教师的专业发展需要上。社会的专业性职业都有自己的专业发展机制，教师作为一种“专业”性职业，就需要建立自己的专业鉴定体系，实施专业的考核与鉴定，形成教师专业发展的动力机制与约束机制。教师应当具有不断追求自身提高和专业发展的精神需要，通过自己的专业发展增强专业的不可替代性。

教育改革呼唤着教师的创造

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创新对一个国家和民族发展的意义越来越突出，培养创造性人才成为世界教育改革的一个共同目标。我国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明确提出，教育工作要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培养创造性人才，更加需要教师创造性的发挥。其实，创造是人的天性，人类经济生活的维系从物的依赖转向对知识创新的依赖，标志着人类文明进入新的历史时代，这个时代对教育提出的全新要求，导致了世界范围内教育的深刻的历史性变革，这场变革对教师工作的创造性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要求。

教育应当是充满智慧的事业，没有教师智慧的充分发挥，教育改革不可能真正取得成功。任何教育改革最终都需要落实到教师的教育实践活动中，当教育超越了知识传递这一唯一功能的时候，教师就要关注学生思维的发展、精神的建构。现代教育改革强调对人的关注，重视学生个性的发展，在这样一个充满创新的时代，教育也呼唤着教师的创新，因此现代教育提出了教师应当成为研究者的要求。

现代教师应当而且必须成为教育活动研究的主体，他们的研究意识、主体意识是其自身专业化发展的重要支撑，教师的教育实践内在地包含着研究的意义。从本质上讲，教师的专业化发展与教师职业的研究性质密切关联，“教师即研究者”是教师专业化发展的同义语，已经成为教师专业化发展运动中的一个重要观念。教师只有自觉地投入到研究中，将教育变成真正充满智慧和创造的事业，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教师专业化。

教育改革呼唤着教师观念的转变与知识的更新

当今世界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课程改革的全面推进和发展，我国近年也将教育改革的重点转到了课程和教学的改革上。课程改革对教师的专业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

课改需要教师转变教育观念。课程改革是以教育观念变革为先导的。新的课程表现为教育思想和理念的变革，教师只有学习和接受的新的教育思想和教育理念，才可能贯彻和实施新的课程。当前在内地进行的课程改革中，教师教育观念的不适应成为阻碍课程改革的重要因素，因此新课程的实施要对教师教育观念的更新给予极大关注。毫无疑问，课程改革已经成为推动教师转变教育观念的重要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教师的专业发展。

课改需要教师不断更新学科知识。现代社会，如何把无限丰富的知识有效地传递给受教育者、如何促进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发展、如何使受教育者具有创造能力是每一位教师需要解决的问题。尤其是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使得人类知识更新的速度大大加快，每次课程改革都面临学科知识的大幅度更新，综合性、交叉性学科课程的出现，对教师的知识更新提出更高的要求，教师只有不断地自我学习才能适应课程改革的发展，这在客观上成为促进教师专业水平和技能提高的重要动力，加快了教师专业化发展的步伐。

课改需要教师调整智能结构。现代教育越来越成为综合性的复杂的智力活动，课程改革对人的个性发展的关注、对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培养的要求，使得教师的工作越来越充满了多样化的创造需要。世界范围的课程改革，体现了课程设置的现代化、学习历程个别化和学科综合化的特征，课程现代化导致新的学科课程进入课程计划；学习历程的个别化不仅出现了微型课程，而且形成了多种课程和学习的形式；学科的综合化要求教师必须用新的视野进行教学。所有这些都要求教师必须调整自己的智能结构，适应新课程发展的要求。研究性学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课改需要教师提高教学能力。今天我们处于一个信息化时代，学生知识信息的来源更加丰富，一些调查表明，当前中学生获取知识信息渠道和途径甚至比教师更为广泛。随着课程改革的推进，传统的教学方式越来越难以适应要求，迫切需要教师提高教学的能力。在今天我们必须提出教学效率的概念，我们经常用“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来描述教师，但却较少注意到，如果教师只是“燃烧”自己而没有新能量的持续注入，就必然导致教学效率逐渐降低，就有可能造成教师“蜡炬成灰泪始干”，而学生在这样的过程中赔出了时间——生命的代价。现代教师必须不断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必须有专业的持续发展，教学实践的过程是一个自身专业发展的过程，教师不仅要像小溪一样长流常新，更要像“核聚变”的太阳一样，在照亮别人的同时也更新和积聚自身的能量，做到“照亮了别人、丰富了自己”。从这样的意义上讲，课改促进教师教学能力的提高，教学能力的提高促进了教师的专业发展。

二、教师专业发展的意义

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实现人生价值的需要

传统上教师职业被赋予了过多的道德内涵，但这种道德并不是指向教师个人发展的，而更多强调教师的责任，强调教师职业的付出和贡献，于是就有了可怜巴巴的“红烛精神”。人们赞扬教师，是因为教师为社会和别人作出了贡献，这理所当然应当得到社会的尊重，但人们对教师自身发展的需要却较少给予关注，使得教师职业带有了些许的悲沧和沧桑。人们更多地从教育发展、学生发展的角度讨论教师专业发展问题，希望通过教师专业发展来提高教学水平和教育质量，这仍然强调的是教师要满足社会的需要。另外也不能否认，当前关于教师专业化的讨论中，教育系统内部的一些人更加关注的是通过专业化提高教师的社会地位，改善教师的地位。

其实，作为一种“专业化”的职业，与其他职业不同的是，职业本身不仅仅是个人谋生的手段，更应当是实现个人价值的途径。教师职业可以是谋生的一种手段，因为它对社会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这样的贡献应当得到相称的回报。但教师作为一种“专业化”的职业，绝不能仅仅是谋生的手段，不能仅仅是为社会作出奉献，他更应该是教师实现人生价值的地方，教师专业发展更应当促进教师人生价值的实现。

教师是一种职业，更应当是一种事业。作为一种职业，教师必须有职业的忠诚，遵守职业道德和职业行为规范，必须有职业所要求的最低工作质量，这样的要求是社会的外部要求，是教师必须达到的强制性要求。作为一种事业，教师的工作要为教师个人充分实现自我价值搭建舞台，给予教师发挥自已智慧和创造力的土壤，给予教师自我实现的体验。

教师专业发展是建立在职业规范基础上的，没有职业的规范就谈不上教师的专业发展，但教师职业规范建设并不能等同教师专业发展。教师工作的个体性、教育成效表现的滞后性、教师工作的难以计量性，决定了教师工作的成效更多地取决于教师个人的价值追求和自我激励，因此教师专业化发展的核心目标应当是将教师工作真正变成实现教师人生价值的舞台，使教育事业成为充满智慧的事业。

教师专业发展是建设一流学校的基础条件

什么是一流的学校？如何才能建设一流的学校？这是一个十分复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以取得一致见解的问题。但到目前至少有一点是可以取得共识的，那就是要有一流的教师队伍并且他们愿意为学校的发展作出努力。一所学校如果教师不认可建设一流学校的目标，不用一流学校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所学校就不可能成为一流学校。一所学校的发展需要不断提高教育教学的质量，为社会培养出优秀的人才，教学质量的提高需要教师自身教学能力的不断提高，需要教师自觉投入教改，进行创造性的工作，需要教师高度的责任感和事业心，这些都是以教师的专业发展为条件和基础的。因此，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个人的需要，更是学校发展的需要，没有教师的专业发展也就谈不上学校的发展。

学校教改的主体是谁？这似乎是一个多余的问题，但确实是重要的问题。如果将教改主体定位于学校行为尤其是学校的领导行为，必然会影响教师的创造性和积极性。正如教育界普遍认同的那样，如果一项教学改革没有教师的积极配合和参与，就不可能取得满意的效果。学校教学改革的主力是教师，主体也应是教师，学校的教学创造只能建立在教师教学创造的基础上，教改必须充分发动和依靠教师。学校组织的教改，最终必须转化为教师的教学行为。从这样的意义上讲，创设一个激励创造的环境，真正把创造还给教师是学校教学改革的必然选择。

教改需要教师的创造，而创造性教师的成长需要一个创造性的环境，学校管理的重要任务就是要创设这样的环境，创设一个真正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环境，不仅需要调动教师的热情，也需要对教师加强培训，提高教师教学创造的意识和能力。对一所学校来说，形成自己的教学特色，单纯依靠教师自发的教学创造显然是不够的，更需要把教师个人的教学创造转化为学校的教学创造，新的教学特色才可能形成。没有对教师创造的保护和鼓励，就不可能与时俱进地进行教学改革。

三、影响教师专业发展的因素

教师专业发展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有个人的因素、学校的因素，也有政府的教育政策和社会对教师角色的认知定势等方面的影响。不同时期的特定条件下的主导影响因素是不同的，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必须了解特定条件下教师专业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在目前情况下影响教师专业发展的因素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

成材动力

教师的专业发展是建立在教师个人成就动机基础上的，是一种个人的主动发展，如果没有个人成材的动力，真正的教师发展机制是建立不起来的。长期以来人们对教育的认识使得社会并没有将教师作为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专业工作。一些人认为教学是不需要专门的技术与技能的只要具备了相应的知识和道德，人人都可以担任教师，而中小学传授的知识并不高深、不复杂，因此教师自然就不能算是一种专门的、不可替代的专业工作。

社会对教师的认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教师的成就动机，导致一些教师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同样的教学活动。由于缺乏对岗位成材的认识、缺乏专业发展的意识，他们参加教学改革、不断提高自己教学效能的动力不足，专业水平提高缓慢，面对蓬勃发展的教育改革更多的是无动干衷。教师成材动力不足已经成为影响当前课程与教学改革的重要因素。推动教师的专业发展必须激发教师的成材动力，只有教师具有了强烈的专业发展的成就动机，才能不懈地追求自身专业技能和水平的提高，任何外部力量都不能代替教师的自我发展动机。

学习能力

影响教师专业发展的另外一个重耍因素是教师的学习能力。教学就是思维（Teachingisthinking），它是一个教师不断反思自己的工作，调整自己教学行为的过程，因此教师专业发展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个人的持续学习能力是影响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所谓教师的学习能力就是教师的自我修正能力，是教师意识到、参加于、投入到认知自己的教学认知过程并不断改进它、提高它的能量。教师的学习能力包括自我评价与自我诊断能力、自我调节能力、自我提高能力。具体说来就是要求教师做到：

＊能根据教学工作的变化及时地发现自己的不足，调整自己的知识结构与能力结构；

＊能根据学校课程改革的需要调整自己的教学重点；

＊能从学生学习的进展中发现自己教学中需要改革的地方，并迅速地达成自身的目标。

教师专业发展是教师自我学习的过程，因此，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就必须促进教师学习能力的提高，教师学习能力的提高需要不断地教学反思，需要不断吸收新的教育思想和理念，需要经常参与教学交流活动，需要参加教学改革的实践，这些都是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手段。

教师评价体系

人的社会行为是通过评价的反馈不断调整的，像社会的其他活动一样，教师的专业发展也需要由制度来保障，教师评价就是这样的一种重要制度。评价是推动或者制约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措施，它是教师专业发展的指挥棒。教师的专业发展显现出阶段性，不同阶段教师成长水平不同，因此专业发展的内容与目标也就不同，为此就必须建立不同的评价准则和评价标准。教师评价，从目的上可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奖惩性教师评价，二是发展性教师评价。以推动教师专业发展为目的的教师评价必须是发展性的教师评价。

发展性教师评价以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为最终目的，它是一种双向的教师评价过程，建立在双方互相信任的基础上，和谐的气氛贯穿评价过程的始终。发展性教师评价是一种形成性评价，它不以奖惩为目的，而是在没有奖惩的条件下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从而实现学校的发展目标。发展性教师评价的主要特征包括：①学校领导注重教师的未来发展；②强调教师评价的真实性和准确性；③注重教师的个人价值、伦理价值和专业价值；④实施同事之间的教师评价；⑤由评价者和教师配对，促进教师的未来发展；⑥发挥全体教师的积极性；⑦提高全体教师的参与意识和积极性；⑧扩大交流渠道；⑨制定评价者和教师认可的评价计划，由评价双方共同承担实现发展目标的职责；⑩注重长期的目标。

社会对教育的期望与要求

教师的专业发展是与不同时代社会对教育和教师的要求分不开的，教师的专业发展是随着社会对教育的要求和期望不断提高而逐步形成和提高的。在今天所以会提出教师专业发展的问题，是与当今时代社会对教育的要求以及教师的新使命分不开的。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已经进入一个知识竞争的新时代，高素质、创新性人才对个国家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人才的质量与数量取决于培养人才的教育，因此世界各国对教育给予前所未有的期望，将教育发展置于国家竞争的战略高度来认识，希望通过教育改革促进人才培养，进而提高国家的竞争力。同时，人们也看到，科技进步和经济的发展并没有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当今世界仍然是一个充满了邪恶、贪婪、颓废的世界，生态破坏、环境恶化、人性冷漠、暴力与冲突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在对社会的这些丑陋现象越来越失望的同时人们期待教育能为解决社会问题作出贡献。因此，今天的教育担负着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沉重的社会期望，这就对教师的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成为一种充满挑战、富于创造性的工作，教师的专业发展就成为一种必然。

比如，在强调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的这样一个时代，要求教师在教学中做到：

＊对学生发挥出来的创造力感到由衷的喜悦并加以高度赞扬；

＊建立有助于维护个人自尊心的人际关系；

＊率直的共同感受；

＊了解学生的能力界限和优点；

＊不是为了支配学生；

＊创造性地宽容学生；

＊不压制集体的意志和个人的意见；

＊探求各种事物的真情；

＊宽容和亲切的环境。

显然，达到这样的要求远远超过了学科知识本身，没有教师的不断的专业发展是做不到的。

四、关于教师专业发展的建议

教师的专业发展是教师个人的发展，更是学校的发展。只有坚持学校发展与教师专业发展的统一，才能使教师发展与学校发展相得益彰、相互促进，共同推动教育教学质量的不断提高。

坚持教师自主、主动地专业发展

教师专业发展是建立在教师自主、主动地寻求自我发展基础之上的，在这样的发展过程中，教育教学的实践活动具有突出重要的作用。无论是职前培养，还是在职培训，都应当在教育实践中进行，与学校日常生活联系在一起，与身边的教学、与生动活泼的学生的变化联系在一起。与教育实践的密切联系是教师发展的基本手段，而教育教学实践的变化，教学质量的提高，学生的健康成长则是教师专业化发展的目的。

1．反思教学实践，在总结经验中提升自己。教育在本质上是实践性活动，中小学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必须在中小学教育实践中才能实现。教师专业发展是一个不断积累提高的过程，教师的专业技能更多是一种实践的技能，这样的技能更需要在教育实践中形成和发展，但相同的教育实践对不同教师的专业发展带来的影响并不同，教师在实践中的提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实践反思的深刻程度。

2．坚持教学相长，在师生交往中发展自己。教学是一种双向互动的活动，在这种互动中不仅学生获益，教师本人也得到提高。教师的教导使学生得到发展，而学生提出问题和要求，又促使教师继续学习、不断进步，这就是教学相长。现代教育处于一个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随着学科知识的不断分化，每一位教师的相对知识范围必将越来越小，在面对信息来源多样化的学生时，教师不如学生的情况将越来越多，如果教师走向封闭，就必将越来越无知。教师应勇于承认自己的无知，要建立一种师生学习的共同体，在师生交往中与学生同时学习提高，在发展学生中实现自身的专业发展。

3．尊重同行教师，在借鉴他人中完善自己。教师的专业发展需要不断吸取别人的经验，需要借鉴和学习别人的成果。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有“文人相轻”的不良倾向，在今天这样一个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的信息时代，自我封闭就等于拒绝了更多的信息来源，就可能因无视别人已有的成果而付出无效劳动。教师专业发展必须善于利用现代信息手段，要学会欣赏和借鉴别人的创造，只有这样才能适应时代的要求，促进自己更快发展。

4．学习教育理论，在理性认识中丰富自己。现代教师的工作早已超越了经验阶段，教师的工作需要经验的积累，更需要一定理论的指导，没有一定教育理论基础就难以胜任现代教师的工作，这无疑也是现代教师需要专业化的重要原因。教育理论是对教育实践活动的理性认识，用教育理论指导自己的教育实践，不仅可以减少盲目性，更为专业发展奠定了基础。没有教育理论指导的教学实践，不可能实现教师的专业化。

5．投身教学研究，在把握规律中端正自己。教师专业化发展的重要内容是教师成为教育研究者，这不仅是现代教学越来越复杂的必然要求，也是教师实现自身价仇的重要途径。教师的教育实践内在地包含着研究的意义，在现代教育实践中．不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就难以成为优秀的教师。现代教师应当自觉地投入到教学研究中，在把握规律中端正自己，实现自身价值。

建设教师发展学校，促进教师与学校的共同发展

传统学校，在教师中心、师道尊严背后，是被掩盖着的对教师发展的漠视或遗忘。在传统的意义上学校仅仅是学生发展的场所，甚至当代许多重要的教育改革在强调学生的发展、学生的主体地位时，也没有关注到教师发展的问题。显然，这出于教育仅仅是知识传递的单向度的理解。教育实践反复证明，这样的学校发展是不可持续的。

现代学校的发展需要教师的专业发展，没有教师的专业发展就难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学校发展；而没有学校的发展，教师的专业发展也就失去了基础，最终也是难以实现的，因此，只有建立起教师与学校发展的“共同体”，才能实现教师与学校的共同发展。我们认为，在当前阶段，实现这样的共同发展，应当由教师与学校共同创建“教师专业发展学校”。

我们所讲的“教师专业发展学校”，它是在现行中小学建制内进行的功能性建设，是为了发展、丰富和完善现行中小学的功能，强调中小学的教师发展而进行的内部建构。它强调学校也是教师发展的场所，学校应当具有使教师获得持续有效的专业化发展的功能，而教师的专业发展又能与学校的发展有机结合，教师发展的最终结果必然推动学校的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具有教师发展功能的学校才是“真正的学校”，这样的学校才能使所有参与学校发展的人都得到发展，自身才能获得持续的发展动力。教师发展学校在教师发展的意义上也意味着对教师的重新发现。

这样的“教师专业发展学校”的建设，正是适应着教育从单向度知识传递到多向度文化融合的历史性变革。它要求持续不断的革新和创造，体现教育和教育科学研究的人文性质和人文关怀，着眼于人的发展（既有学生的发展也有教师的发展）。在广泛意义上建立学校、家庭、社会的全面联系和深入理解，达成理解的教与学是教师发展学校的深层理念，根本目的就是要以教师的发展达成学生的最大发展和学校的最大发展。

（2002年5月在澳门“21世纪教师的专业成长”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的讲演）

选自陈玉琨著，《一流学校的建议——陈玉琨教育演讲录》，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8月第一版，第113～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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