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离我现在小区500多米的一大片老的住宅楼夷为平地了,据说这块地拍了几个亿,除去动迁费用外,预计政府至少得挣一半的的钱。早上路过时,几个老头老太在这驻足,想来是老住户了,一问,果如此。这一片原是一个军工厂,楼房年龄整整40年了,应该是一个人生中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怀旧不知道是不是一般人的思绪,反正我是。我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不太愿意动地方。但是,没有办法,有时不得不搬。算起来,我在10多年中,己先后搬过5次家了。因为职业的关系,也因为改善住房条件,从这个地方搬到到那个地方,从这个城市搬到那个城市。城市越来越大,熟悉的住户越来越少。现在的小区,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了。
我是地道的湖北农村娃,在一个叫文家冲的小山村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家里的砖瓦房周围,有山、有水、有树、有竹、有荷、有魚、有草,春有布谷声声,夏有知了蛙鸣,秋有稻谷金黄,冬有成担莲藕。家门口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槐树,大约百年树龄。夏天里,乡邻搬竹床,小桌子,乘凉吃饭谈天。难得的劳作后的清闲。偶有说大鼓书的,这里又是一个小舞台,孩子们在人丛中钻来钻去,嘻笑玩闹。那是多么美妙的世界。
以后搬到武汉,是厂子的宿舍,一趟趟平房。也是邻居之间来往甚密,节日、红白喜事,常常聚在一起,很是融洽,谁家吃什么,一闻便知,愿意的走动的,端着饭碗也可以串门,谁也不觉得唐突。现在我所在的小区,邻居之间碰面了,也打招呼,但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一问三不知。
后来,我当兵了。从湖北到东北,在20多年前交通条件下,那可是很远很远的距离了。及至提了干,到了机关,终于有了自己的一间7.8平方米的宿舍,有了媳妇了,有了儿子了,那就是我真正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现在最铁的哥们,大都是我这时的同事或者一趟房的哥们。我媳妇,那时也是20多岁的文学青年,写了一篇散文《清晨,我温暖的小屋》,记述了她在一个冬日寒冷季节跑步回到温暖家中的心情,也记述了她的幸福和爱情。这篇文章发表在当地的市报上。那个文中的男人是我,当然还有另一个男人,其时,我和我的儿子正在呼呼大睡。
在那几年的时光里,正是拚搏的年龄。常常加班加点完成新闻稿的任务,让我一个默黙无闻的小干事,打下了比较好的文字基础,成为大军区的先进,登上了领奖台,带上了军功章。也为今后的进步埋了点伏笔。老婆孩子是家,也是男人奋斗的动力呀!
以后,调到上级机关了,房子也逐渐从几十米变成百余米等,但却少了许多东西。军营时是以号为准,从起床号、出操号、收操号、上午操课号、下课号、午休号、熄灯号等等,号声约束着军人的行动,我们也习惯了在军号中生活。但机关在居民区中,再吹号得影响百姓生活了。
回地方了,彻底离开了军营。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又一个小区安家了。面对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小区环境很幽静,绿化也不错,很适合居住。。但我却没有太多的欣喜。搬了这么几次家,丢失的东西太多了。我心里很是失落。而且,在我骨子里,我始终认为,我的家园在故乡,那里有我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及先人的安息之地,那是有山有水的地方,那也该是我最终的家园。也不知道漂泊在南方的山东才子老林是不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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