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终于开始像春天了，从窗户里看到学生芭芭拉来按门铃。站在门口的芭芭拉，把手心里的剪报打开，我看到的是乌苏拉去世的消息。
73岁的乌苏拉，有帕金森，不能自己开车了，所以每次中文课她都坐公共车，或者搭同学丹妮丝的车来。记得第一次课，她给我看了89年她在北京遇到的新闻剪报。然后每一次课她都会带上她在中国美好回忆的东西，比如一张门票。
每次上课她都很认真的听，试着对话练习的时候她会用她学过的中文说：我听不懂。我知道，帕金森让她的肌肉很难发音。
春节的时候，我请了这个班的同学都到家里吃年夜饭。乌苏拉当然也来了，她说我做的菜快把她撑坏了。
过完春节的第二个星期，乌苏拉和丹妮丝去了北京上海旅游。
旅游回来的第一次课，丹妮丝病了没来，乌苏拉感冒可还是来上课了。我知道帕金森病最怕感冒。
复活节前的那一节课，其他同学都病了，只有她一个人来，她跟我说她也不舒服，我开车把她送回家。她让我去后院采了我想要的种子，帮她把车库里的车弄好。我离开，却是永别。
我一边写着，一边想着她，一边哭着，一边笑着。也许就像芭芭拉说的，这就是典型的乌苏拉，就这么活的自由自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亲爱的乌苏拉，愿你在天堂安好。
Lebensreise
Wie ein Blatt im
Wind,
wie eine Blüte im
Eis,
ein Baum ohne
Wurzeln,
wie eine Feder im
Staub,
wie Sand in der
Wüste,
ein Vogel
flügellos,
irgendwie nach
irgendwo,
bin ich auf
Reisen；
wunschlos,traumlos,
ohne Hoffnung,
kraftlos,schwer.
Ursula Baumann
生命的旅行
生命的旅行
好像风里的一片叶子，
好像雪地里的一朵花，
大树没有了根，
好像尘土里的一片羽毛，
好像香肠里藏的小沙子，
鸟儿没有了翅膀，
这里那里，
我在旅途，
心满意足，梦想成真，
没有希望的人生，
无力而沉重。
乌苏拉 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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