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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如果老天给了你马克西姆

(2010-06-10 12:52:10)
标签:

钢琴

马克西姆

maksim

mrvica

伦敦

分类: 绿茶与咖啡


http://s16/middle/628abc35g88a61d4bcc7f&690

 

二十岁的时候没有崇拜过同时代的偶像,或者说我那时所崇拜的都是死灵魂,什么柏拉图、萨特、庄子、墨子、胡适、沈从文等等;当岁数又快翻了一翻的时候,我却突然成了一个人比我更年轻的人的“粉丝”。虽然自己觉得很蠢,但是,这是真的。

 

我喜欢上马克西姆(MAKSIM MRVICA),比别人晚得多,也相当偶然。2008年3月,我去萨格拉布大学开一个关于罗素与分析哲学的会议,也正因此得以与克罗地亚邂逅。我很喜欢克罗地亚的风土人情与民间艺术,也爱上了萨格拉布的清闲与宁静。回来后,在整理自己拍摄的照片时,偶然的网上搜索,我发现了这个正在中国走红的、长相极酷的、生活在伦敦的克罗地亚钢琴手——我不称他为钢琴家,是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像玩足球一样来弹钢琴的人。他的一张专集就叫PIANO PLAYER,译成《钢琴玩家》是很靠谱的。他是一个真正将钢琴当作自己的思想与感受的延伸,而不是只是挖空心思想要还原什么作者风格的学院派“音乐本质主义者”。

 

如果他可以把肖邦的马祖卡弹成伦敦地铁的味道,你或者说肖邦身上本来就有不羁的马克西姆,或者,你承认,别人所能看到和所能诠释出的是完全不同的肖邦。那个愤怒的戏剧化的肖邦也可以是真正的肖邦,就像他的优雅、惆怅、静谥与近乎完美的细腻一样,一切情感在他那里都是淋漓尽致的。马克西姆2000在伦敦ROUND HOUSE所弹奏的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No.2》至今依然是我最喜欢的。刚听到他演奏这首曲子那阵子,我正准备给学生讲柏拉图的《斐多》,我觉得它简直就是对于《斐多》一个最生动的音乐诠释:从苏格拉底的朋友们在黎明时聚集在监狱前的愁苦到苏格拉底与众人关于生死的对话,直到他最后慷慨的诀别,一切一切都尽在音乐的展示之中。马克西姆的演奏不仅仅让我感到了李斯特的深度,更让我领略柏拉图作品的戏剧般的情感起伏。

 

马克西姆来到英国那一年,我也正好来到英国;但是,我那时对于他的存在一无所知,直到六年后,我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虽然,在英国,收音机里的古典音乐频道几乎是我的第一情人,从早到晚,无论吃饭还是读书写东西,都几乎在其陪伴下渡过。但是,显然在欧洲,马克西姆并没有像在中国和日本这样有名,这样受欢迎,他尤其喜欢台湾和香港的观众。也许,我们东亚人,特别是眼下的中国人,更能体会他那个纠结的心,那种常常是近乎愤怒的激情与对于自由和幸福的向往交织在一起。也许,因为我们这里没有太多的西方音乐的背景和资源,突然间,他的音乐时髦得像流行歌曲,作为一个响亮的声音,一种渴望传达的激情,一种个性化的符号,一种时尚,一种无奈,或者,再差一点,一种近于宣泄的个人主义的浅薄。无论你说什么,他就是在这里受到欢迎,特别是那些在父母的伟大期望与巨大压力下初学钢琴的孩子们,从他的演奏中找到一种超酷的感觉。

 

不管别人怎么讲,我还是喜欢他,和孩子们喜欢他的理由没有什么两样,就像喜欢一个真正的流行歌手,因为他新鲜、真实、活泼。然而,话又说回来,什么是深刻呢?我喜欢许多其他欧洲的演奏家,特别是那些愿意演奏肖邦、柴科夫斯基、巴赫、李斯特和德沃夏克的人。他们各具风格,每个人都不一样。马克西姆只是其中的一个吧,是其中非常自我与独特的一个。

 

如果演奏者本人完全从音乐中消失,或者只是在演绎一种道听途说甚至是虚幻的感受和故事,而不是自己的深刻阅历与真切理解和动人的感受的再现,那么,演奏是什么呢?见过太多的造作,却看不到真人,连我这个完全是音乐的外行人都要厌倦、郁闷得快发疯了。相对于西方世界而言,中国的音乐世界太贫瘠了,那仅存的一点古典美好也几乎已经风化、板结。马克西姆与韩寒同样因为与这里的大众不同而显得颇有些鹤立鸡群,因而受到青睐。没有真实生活的人,就不可能有真实的情感;没有敢于正视自己的生活的人,就不可能有动人的音乐;忘记了如何讲真话的人,他的乐器能替他说什么呢?

 

五月份去上海,是偶然动心挑出一天去看看世博,知道来这里的人很多,原本也没希望能看到什么。但是,老天爷太照顾我了!一大早,从发的当日节目单上看到这一天是克罗地亚日,晚上有马克西姆的演出。那一刻令我很兴奋;没有得到票,又有些失落;偏偏在演出前又出人意料地得到了一个VIP座位,就在正中央FLOOR第二排,离马克西姆只有几米远。我可以直视他英俊的面庞与灵动奔腾的手指,感受琴声从地板传到身体里的震颤……在乐曲的间隙,瞬间的寂静之中,仿佛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马克西姆激情如故,这就够了。当然,中国观众也依然是拉杂如故:先是有摄影记者在台下用手中的长焦广角“机关枪”将前两个曲子“咔嚓”得一塌糊涂,让前面就座的人忍无可忍,连马克西姆也演奏中也忍不住扭过头找枪声的来源;然后是听此起彼伏的手机音乐铃声,尽管开演前已经有人在广播里重复通知了好几次要大家关掉手机,或者开为震动模式……汗!“你们再往里走,我就叫保安了!”演出刚结束,看到一些小女孩窜上台去想去马克西姆的休息室,台上的工作人员喊着。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近情理,他又说:“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我想,这最后一句是真的,尽管马克西姆美丽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职业的微笑,但那不是由衷的笑。我并不认为他是到中国来心情才不好,或者是对于观众没有心理准备。他三十岁以后那几年忧郁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伦敦ROUND HOUSE里的那个年青骄傲、游刃有余、与歌手其他乐手和舞蹈者交换默契眼神与微笑的自信快乐的马克西姆没有了。是伦敦改变了他吗?就像它用孤独和彷徨改变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一样?

 

起初,他更像伦敦的年青人,沉着与激情交融;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开始沉沦,目光变得滞重,人看上去也很忧郁;再有一段时间,他似乎开始意识到抓住机会的重要;后来,他真的是要养家糊口,过名流的生活,于是为了销量,他在不停地演出。那一段时间里,我觉得他开始不是自己,或者不得不穿上一件硬挺挺的外衣,一个成年人的、作为上流社会的一分子的西装革履;他开始重新包装自己,开始当成年人,开始像所有人一样装模作样,无奈地假笑,尽管也很迷人,但是不再真实;他现在是一个好父亲与好丈夫,无论如何,他得像个样;他还要有自己的粉丝,尽管他们的年龄大都偏小……

 

我为什么喜欢马克西姆?因为他高大、英俊、帅气、天才,这是一个人可能要求上苍给予你的一切;还因为他勤奋、自我,有创造性,从不放弃;更是因为他生活在伦敦,爱伦敦,将这里当作自己真正的家。伦敦这个城市对于我,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代表自由与盲从、秩序与混乱、理性与狂热、宽容与冲突、变革与保守、创新与恶俗等相互矛盾的品格可以毫不动摇地交织在一起的那种现代人类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令人怀念的角落,依然保存着我最快乐与最痛苦的青春时光;还因为他不得不长大、不得不成为父亲,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曾经喜爱的东西原来已经成为一种不得不进行下去的职业……对于我,他不过是弹钢琴的罗尼欧沙列文(RONEY O`SOLIVEN);他们都是天才,都帅气,都很自我,而马克西姆潜在的喜怒无常不过是因为职业训练而得到了良好的克制。

 

生活是一种无奈,活到一定时候,无论你如何打造它,都只能是过活,有些人总是痛苦或者不快乐,因为他所得到的永远都不是他正想要的,或者他渴望的比所能得到的多。但是,反叛只能是在其中的,任何方式的“不玩了”,如出走和自杀,都只能算作弃权,都不是真正的反叛。或许,我从他身上读得太多了,而他自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毕竟,我对于他,一无所知。

 

从马克西姆对于他人音乐的解释来看,他确实是有一种由衷的不安与愤怒的激情在内心深处,那就是一种内在的反叛的力量,一种说不出的宣泄的欲望,钢琴仿佛成了他的威力无穷的武器。他似乎总是在找那些能够立体地表达这些情感的作品,或者将这些作品过电,使它们依照他的想法站起来。毕竟演奏家与作曲家是不同的。有时,我觉得,别人的音乐所能给予他的空间太小了,如果他不能尝试自己来写作,我可能永远不能真正了解与体会他,不知道那真正触动或者困扰他的是什么,或者,那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在世博会近一个小时的演奏当中,他照例在那些震撼的激情之中又送上两道温柔的曲子,所有人几乎快要在其中溶化了……像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那样在春天的土地上溶化……那是我可以想象的结束生命的最浪漫、最简捷并且是最环保的方式。弹最后一首曲子时,他差不多是在飞。看到他完全沉浸在里面的样子,我觉得活下去是值得的,且要好好活……两年前,我有幸在FACEBOOK上与马克西姆联系上了,当时,我真的曾像小孩子一样惊喜和快乐。FACEBOOK早已经上不去了,我没有办法告诉马克西姆,我刚刚看了他的演出,因为他带给我如此巨大的快乐,我希望他也快乐……

 

如果有一天,当别人因为想到你、或者远远看到你就感到一种力量或者幸福的时候,那就是说你的所有努力都得到了最大的回报。马克西姆,谢谢你和你的坚持,或者,换句话说:谢谢你曾经是你,谢谢你不再是你,谢谢你不可能不是你!

 

(在我的播放器里有MAKSIM专集,里面收录的大多是一些深情而舒缓的曲子。)

 

这是年青的马克西姆和充满活力的伦敦: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A4NDMwNjc2.html

 

下面是2000年马克西姆伦敦ROUND  HOUSE演奏的Tonci Huljic 的深情而浪漫的《Hana's Eyes》

http://v.youku.com/v_show/id_XOTA4MjI1NzI=.html

 

李斯特的《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http://v.youku.com/v_show/id_XOTA4MjMwOTY=.html

 

 

忧郁的马克西姆 

 http://s11/middle/628abc35g88ab6590508a&690

 

 

到头来,我们都有自己的麦城,都有自己的红海与追兵,自已的埃及地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I5MzU0NzM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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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D (SEPTEMBER 19,2010):

 

最近看了一段马克西姆的采访录像,他是很健康向上的样子,他已经走出低谷,开始从容的生活。一切都摆正了,生活也就四平八稳了。祝福你,马克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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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D (January,4,2015):

世界之大,喜欢美好的同类的人类动物如此之多,如果说老天真的是太眷顾我了,可能没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采访了马克西姆,就在我工作的城市,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事。这事儿发生在两年前,我的记者朋友王慧突然来找我帮忙,让我拟几个问题,去采访马克西姆,原因很简单,她的口语不太好。直到今天才有空儿把这一笔补上。马克西姆的英语讲的比我好听,人很朴素,很亲切,至少是那一天,我们一起交谈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现在能算是哪一级的粉了,几乎把他忘记了。

http://s14/bmiddle/001NSUgRzy6OV1EtESx8d&690

http://www.iqilu.com/html/dianshibao/news/2012/1220/1400469.shtml

 

  问(郭鹏):你在中国非常有名,这几年来,你对中国学习钢琴演奏的孩子们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改变了他们对古典音乐的理解。我们发现,你的演奏风格在不断发生变化,那么请你谈一谈,回首当年,你觉得自己对音乐本身以及音乐对社会的影响的理解是不是发生了改变?
     马克西姆:是的,我总是会有许多转变,就像我常说的,我喜欢音乐实验,正因为如此,我的专辑才呈现出不同的风格。有时候,我会有一段时期专门演奏古典音乐作品,并且持续很长时间。然后又会转向跨界音乐,特别是最近,我刚刚出版了一个电影音乐的新专辑,现在我是以跨界音乐的面貌出现的。
     问:我注意到了在古典音乐教育在中国与在欧洲的不同:在中国,(西方)古典音乐是外来的,方兴未艾,人们非常重视它;相反,在欧洲,古典音乐受到当代其他音乐形式的挑战,比如在英国,人们将大提琴等乐器无偿提供给儿童,就是为了鼓励他们学习古典音乐。你来中国已经很多次了,是否注意到了在钢琴教育上中国与欧洲所表现出的方法上的不同?孩子们在学习热情上是不是也有差异?
     马克西姆:很遗憾,虽然我来中国许多次了,但没有机会了解中国的音乐教学方法,无法对二者进行比较。我只了解在欧洲的音乐教育方法,在那里,音乐教育是相当严肃的事情。如果你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学习弹钢琴,起初是因为你表现出对钢琴的兴趣而受到了关注,然后这个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严肃,就像在一般的小学里学习一样严肃。对于我来说,它一直并不是一件我喜欢做才去做的事,而是一件我不得不做的事。在我的一生当中这件事情都相当严肃的,需要我倾注相当大的精力。
     问:许多中国粉丝想知道,你目前的大本营是在伦敦还是萨格勒布(克罗地亚首府)?
     马克西姆:萨格勒布。
     问:就音乐的国际氛围而言,你认为在克罗地亚与在欧洲其他城市是不是有显著的不同?
     马克西姆:当然,的确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在伦敦和巴黎这样的城市,会有更多的好的音乐会,而萨格勒布只有一百万人口,它们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在像萨格勒布这样的欧洲城市,你会有好的老师和好的讨论会。所以我从十七岁开始,已经习惯于跑到那里去参加讨论会,从老师那获益匪浅。现在我住在萨格勒布,但我还会经常去伦敦。
     问:你有没有自己创作音乐的打算?
     马克西姆:我从来没有想创作的冲动,我想做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从事的是完全不同的工作。特别当我触目所及都是那些像巴赫、贝多芬这些超极天才人物的作品时,我无法想像如何开始创作。我只是演奏已经写好的作品。我的态度是,那些需要被写的早已被写过了,如果我写作品,恐怕不会像贝多芬、巴赫和莫扎特那样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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