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树是五年级二班的,五年级二班有个同学叫村头树
——题记
1
那天,村头树是被地理老师李春花拎出教室的。
我要是地理老师,我会将村头树甩出去,而不是像李春花那样将他拎出去。李春花不是我,她是李春花,所以她采取了“拎”这个动作。
当村头树说完“大米粥、小米粥、玉米粥、高粱米粥……”时,其实,他便知道自己的下场了。而这,也正是他村头树想要的。
本以为被一个肥肥的中年妇女拎着是人生一大幸事,可以借机揩点油,但当李春花真的将村头树拎起来的时候,村头树这才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因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汗酸味直冲村头树的鼻子,让他浑身打颤。村头树有些不明白,以前在李春花身上经常散发出来的那股雪花膏的香味为什么消散得无影无踪呢?早知这样,自己也就不用绞尽脑汁让李春花拎起自己来了。
如意算盘一旦落空,村头树便有无限的惆怅。刚刚还洋洋得意的神情如风般散去,眨眼间便找寻不到。
“老老实实给我站在这,下了课我再收拾你!”说完,李春花扭着肥肥的屁股进了教室,只剩下还没从汗酸味的包围中缓过气来的村头树,落寞的看着远处。
“好了,同学们,下面谁来继续回答这个问题?”李春花甩甩手臂,接着说:“世界上的七大洲指的是哪七大洲?”
有了村头树的前车之鉴,自然就没有人敢再说什么大米粥小米粥之类的话了。每个人都假装积极的陷入凝神思考之中,当然不乏有几个脑海中想的是,除了大米粥小米粥玉米粥高梁米粥外剩下的那三个粥应该是什么粥呢?
而此时,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村头树也正被这个问题吸引着呢。绿豆粥?黄豆粥?还是红豆粥?村头树开始为自己只想到了豆粥而感到郁闷不已,为什么自己这么笨呢,就不能想到别的什么粥呢?
这也不能够怪村头树,那时他还小,那时他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八宝粥的东西。
那时的村头树还不是一个会被一个问题而长期缠绕的孩子,所以,在下课钟声响起来的那一瞬,他的思路便转到了“为什么李春花有股子酸味?”
“为什么你身上有股子酸味?”这话村头树可不敢问,他怕李春花用兰花指挠他。他听王二柱说李春花最拿手的本事就是用兰花指挠人,尤其是老爷们。村头树觉得自己是个老爷们,
所以他怕李春花挠着他。当然,村头树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自己不是老爷们的话那该多好,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因为他可不想王二柱嘲笑他不是老爷们。
虽说嘲笑村头树是王二柱的拿手本事。但今天却让出人意外。李春花“下课”的话音还没落到讲桌上,王二柱便已窜到了教室门口。
“村头树,你今天真是个爷们!”王二柱挂着的两串鼻涕在日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有些夺目。
还没等村头树说什么,李春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走,办公室。”不等村头树有所反应,李春花便揪住了村头树的耳朵。
被人扯耳朵决不是什么幸福的事,这一点,村头树很清楚。于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痛苦攫住,村头树一溜小跑的斜着脑袋进了李春花的办公室。
五年级的办公室村头树曾经无数次的光顾,不是被语文老师踹进来就是被数学老师拥进来再或者是被体育老师抱进来,但被李春花揪耳朵揪进来还是第一次。
我看见村头树站在李春花办公桌前的时候,神色有些忸怩,这让我有些不解。这孩子每次“进宫”脸上多是牛逼哄哄的神情,好像打了胜仗,今天是怎么了,竟有些萎靡不振。
李春花淡蓝的汗衫有些褪色,胸前鼓鼓的凸现出她的丰满来。这娘们你不能看脸,只能看胸,所以我每次和她打“照面”时都不是脸,而是胸,甚或是胸部以下。
“你们家七大洲是大米粥小米粥玉米粥高梁米粥?”李春花扯着她的嘶哑哑的嗓子吼道。
完了,李春花栽了。听完李春花的这句话我毫不犹豫的这么想。看来不怪别人说,这娘们脑子是有点问题,有这样问村头树问题的吗?难道她李春花不记得不管是哪
个老师问村头树诸如“你们家什么是什么”的时候,村头树总是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痛快吗?每次点完头后,村头树总是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笑的有点让人不知该如何对他进行更深入的逼问。
然而,今天村头树的脑袋却一动也没动。
这让我不由得不好奇。
好奇心让我开始仔细打量起村头树来。当我扫描到他腰部以下时,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这孩子为啥忸怩了。只见村头树的裤裆高高的支起,他妈的,这孩子竟然竖旗了!
我年少时也遭遇过人前竖旗事件,但挨女老师批评时却从没昂扬过。
我走了过去。
村头树此时正低着头,我左手拍拍了他的肩膀,右手朝他裤裆凸起处拍了两下,说: “村头树,行啊,火力旺的很嘛!”说完,我朝李春花笑了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突然,“哇——”的一声嚎哭让我打了个冷战。我本以为是村头树这孩子发出的,谁知道竟然是李春花。
只见李春花那张写满横肉的脸此时涨的酱紫,小绿豆眼瞪的和大绿豆似的,胸前那对丰硕的肉球上下颤动着。
“村头树,你这个小流氓!”李春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
村头树茫然的看着李春花,不知所措。
见李春花哭的惨烈,村头树挠了挠头,眨了眨眼,说:“老师,你哭啥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出乎我的意外,李春花突然不哭不叫了。她站起来,一把拉过村头树,指着他的前裆说:“我哭啥,说,你这是咋了?”
王二柱曾和村头树说过,千万不要在女的面前竖旗,否则就会出大事。但究竟会出啥大事,王二柱没有说。
刚和李春花进来的时候,村头树就发现自己竖了旗,为了避免出大事,村头树脑子里求神拜佛的想让旗降下来,但它就是不听话。要是早知道出大事
就是哭个不停,他村头树才不会费心费力的想法降旗呢。听到李春花问自己,村头树本不想说这是“竖旗”,但又怕事后王二柱嘲笑自己不是老爷们,不能敢做敢 当。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交代道:
“老师,这叫竖旗。”
果然是江山代又流氓出啊。我有点钦佩起村头树这孩子了,竖旗这种事情他竟也说的如此干脆。这回,我要看看李春花怎么收场。
“竖旗?你还有脸说,你这个小流氓。”李春花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李春花的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好像有点羞涩,又好像有点如饥似渴。
村头树也发现李春花脸上的掠过的那似异样,他以为李春花没有听懂他的话,于是,他又一字一顿的说:“老师,鸡鸡硬了,就叫竖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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