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4/middle/62870980h97e6676d0a23&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有着世界第一大芦苇荡之称的盘锦双台河口，苇海连绵百余万亩。每年11月中旬，数以万计辽西北、内蒙、吉林等地的农民，打着简单的行李，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顶风冒雪，收割、打捆、盘塘，一应劳作，苇海的冬季便充满了生机。

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天冷了，候鸟走了；塘冻了，苇客来了！ 

苇客是人们对割苇农民工的称呼，他们大半是来自偏远山区的闲散农民，家里地少人多，生活艰辛，无奈远走他乡，恁着一身力气，挣钱补贴家用。割苇子是体力活，一般人吃不了这个苦。好在苇场从不欠苇客的工钱，而且此时也正是北方庄稼收割后农闲，临近春节了，挣点儿钱回家好过年。 

多少年来，芦苇收割都是强度很大的体力劳动。上世纪时收割苇子可称“苦伇”，除了苇客，当地监狱里的劳改犯儿和下乡到盘锦的知青，也都干过这个活，吃过不少苦。天寒地冻，苇海茫茫，条件艰苦，要不是被逼无奈或生活所迫，谁肯来遭这个罪。特别是早年还要在甸子里搭窝铺，埋锅造饭，风餐露宿。人们为了生计，前赴后继，留下了很多催人泪下、惊神泣鬼的故事。然而，谁又知道，有多少黄昏黎明、离合悲欢被这浩瀚的苇塘默默埋葬了呢？ 

以前割苇子主要是靠苇客用镰刀割，人工打捆，之后扛到能进得了车的地方，装车清塘。因此每到冰封苇塘的时候，便有近万名苇客来赵圈河这一带，可谓蔚为壮观。进入上世纪90年代，雇工难、成本高的问题出现，各苇场开始研究机械化收割，并引进割灌机代替小镰刀，现在机械作业有两三千人就够了。割苇现场我看到很多的割苇机械代替了手工割苇，只是还须由人工来给机械割倒的苇子打捆。而听塘主说已经开始应用小型收割机了，捡拾、输送、喂入、压缩、打捆、放捆等工序一气呵成，明年的收割和打捆都会变成机械化了。

这个消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看到那么多苇客满足、幸福又积极的眼神，我很替他们的未来担忧，就像我常常替飞来飞去的鸟儿担忧一样，我脑子现在想的是：明年他们会在哪里？

两个月的工期很快就会过去，来来往往的苇客真的就像迁徙的候鸟，每年在这里停留，觅食，补充营养，然后带着无限的憧憬回家，展开全新的生活……！

 

 

 

http://s4/middle/62870980h97e67f694b83&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一场大雾之后，苇杆裹满霜花。为了多抢出来点儿活，苇客们早早就出工了。

 

http://s16/middle/62870980h97e6a14eb9ef&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械化程度的提高，“苇客”的人数会越来越少。但有经验的苇客还是需要的。操纵机器也有讲究，这里的窍门就是：摆度大，贴地走。摆度大，割的量就多；贴地走，芦苇浪费的就少。有经验的“苇客”割的苇子是没有茬的，走在割完的冰面上如走在平地，而苇子越靠近根部，纤维就越多，所谓“宁要根一寸，不要茎一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http://s4/middle/62870980h97e6a0978b43&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收割机早跑得远远的了，身后倒伏的芦苇呈扇面形状，连天接地都是“苇片儿”摆成的图案。跟在后面的人用二尺勾子，一趟一趟搂起“苇片儿”，给机器腾出足够的空间。

 

 

 

http://s15/middle/62870980h97e6c37a107e&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机器作业提高了生产效率，过去要万把人干的活，现在机械作业有两千多人就够了。

 

 

http://s3/middle/62870980h97e6c456b922&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机器干活速度很快，跟在后面的人会有一种上了发条的感觉。但这已经是苇客中最轻巧的活计了。

 

 

 

 

http://s3/middle/62870980h97e6cff2f7a2&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由于割苇子用机器了，大多数苇客干的都是打捆的活。打捆的活儿最苦，干活的大多是外来民工。

 

 

 

http://s9/middle/62870980h97e6e34fca28&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俩人在一个简单的打捆装置上，把芦苇捆成捆。

 

 

 

 

http://s15/middle/62870980h97e6e60dbfde&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虽然简单，但工序也很是繁琐。

 

 

 

http://s2/middle/62870980h97e6e39c2591&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他们身后的苇塘，“苇片儿”如鹅毛雪般多。

 

 

http://s12/middle/62870980h97e6e3d92e2b&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仰天，并不为叹息，而是缓一口英雄气，叫男人就该有一份担当。

 

 

 

 

http://s15/middle/62870980h97e6e5a2e6ee&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也许内心深处不情愿的过程，只为了把钱带回家。

 

 

 

 

http://s4/middle/62870980g7597987fc453&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打捆需要配合，有个默契的搭档很重要。我跟了他们老半天，竟然没听到他们说一句话。也许他们是心中的计数器在运转，每捆1.8元，一天捆70捆，两个月下来，就是。。。。。。

 

 

 

http://s6/middle/62870980h97e6e4cd49f5&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两个人一组或四个人在一起干活，心里能好受些。无垠的苇塘，数不清的苇片儿，真的是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人没有盼头。

 

 

 

 

http://s12/middle/62870980h97e6e471c0fb&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可也有一种心态叫坦然。他就不觉得压力，他说：咱就这命！

 

 

 

 

http://s2/middle/62870980h97e746a7aaf1&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直起腰，方圆百余公里的苇海茫茫一片。

 

 

 

 

http://s6/middle/62870980h7598aa2134e5&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苇塘里，收割过的苇田里苇茬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散落的苇子上，覆盖着薄薄的霜雪。

 

 

http://s8/middle/62870980h97e747034667&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劳动是快乐的，多么抽象的一句话。我宁愿相信他脸上的快乐来自心中某件具体的事情。

 

 

 

 

http://s10/middle/62870980g97ebb9298229&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一个女人从远处走过，对苇客来说，有如梦一般。。。。。。

 

 

http://s8/middle/62870980h97e747403b97&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一望无垠的苇田空荡荡的时候，就可以揣上6千多块钱，回家过年了。想到这个，心里就是一阵乐，也就什么苦都吃得下去！

 

 

http://s2/middle/62870980h97e7479bcca1&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来，排练一下：靠身体吃饭，凭双手养家！

 

 

http://s6/middle/62870980h97e6e434b3c5&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收拾家什儿，准备回去吃午饭。苇客也在悄然的变化中，比起前些年气色神情要好多了。

 

 

 

 

http://s7/middle/62870980g759793fb16f6&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本地的苇客自带午饭，就在苇捆上一偎，便开饭。我看了看，保温桶外面包着塑料袋，热气腾腾的。但苇客脸上深深的皱纹和手背上的皲裂，却悄悄地告诉我劳作的艰辛。

 

 

 

 

http://s5/middle/62870980g759793d4e674&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就着北风的午餐之后，独自想起心思。

 

 

 

http://s7/middle/62870980h97e74852e806&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沿着田间小路回塘铺（苇客住的地方称塘铺）。




http://s15/middle/62870980h97e7751caf3e&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开饭了！”大家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赶紧上桌。干了半天活，都饿了。不过不急吃饭，端起酒杯，先来二两，所谓“万事不如杯在手”。今天的苇客也都想开了，首先吃得要好，不再苦行僧般地对待自己。四个菜，大米饭，有酒有肉，难怪笑的如此灿烂。

 

 

http://s14/middle/62870980h97e748bdc49d&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不过也不是所有苇客都如此饭菜，据说住在后排塘铺中就有为了省钱吃大白菜就咸菜的。

 

 

http://s8/middle/62870980h97e74974c607&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东屋是做饭的，捎带开间小卖部，卖些烟酒百货什么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色彩，于是这一张我用彩色。

看看，三个女人一瓶酒，也喝的有声有色。

 

 

http://s7/middle/62870980h97e749b1e5a6&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苇塘是绝对禁止烟火的，出了这个门，那是想都不要想。

 

 

 

http://s9/middle/62870980h97e74a1cb208&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老张兄弟俩是包工头，辽北昌图人，我的老乡。这伙苇客是他们从内蒙双辽那边拉来的。看着苇客们饭后小睡，兀自喝着茶，默默地盘算着什么。

 

 

http://s3/middle/62870980h97e74a59b882&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北炕上的苇客年轻些，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

 

 

http://s12/middle/62870980h97e74a877ecb&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这个小伙子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看到你时就憨笑，很是实诚。

 

http://s7/middle/62870980h97e74ab553c6&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快到时间了，苇客们陆续醒来，不约而同地摆弄起手机来。手机，已经成为一种文化。可是我想，在这无边无际的苇塘里，手机还真是一份依仗。保不准哪天走懵了，它能把你领回来。

 

http://s16/middle/62870980h97e74af25acf&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吞云吐雾间，眼前掠过多少空茫怅惘；斗转星移，又一年就要过去。

 

 

http://s9/middle/62870980h97e74815d258&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吃过饭，苇客们坐上开往苇海深处的农用车，去开始下午的工作。他们要用这些草绳，把苇海带走。。。

 

 

 

 

http://s14/middle/62870980h97f6951c344d&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

这里的苇场干完了，他们就准备回家过年了。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大片大片的芦苇倒在了地上。但只要有根，芦苇明年还是会茂盛的长起来，到了来年这个时候，大批的“苇客”又会来到这里。

 

 

 

http://s4/middle/62870980g97ecaf72cb53&690盘锦赵圈河苇场" TITLE="行将消失的辽西苇客——2010年12月18-19日 盘锦赵圈河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