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石立善兄
(2019-12-18 23:3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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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今天下午五点多,我刚看完唐君毅先生论黑格尔哲学的一篇论文,在一个微信群里看到有朋友说:石立善去世了!我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接着又看到其他群里都在谈此事,我想这应该是真的了。
11月1日上午,立善兄给我发微信,要我的邮箱,说有一篇论文要发给我。这篇论文即《大学》《中庸》重返《礼记》的历程。去年11月,他来厦门筼筜书院开会,我顺便邀请他来华侨大学讲座,讲座的主题此文内容。其实,事后他即将此文发给过我,但今天怎么突然又发来此文?
我正纳闷,他又问我方便通话否?我立即打了过去。他说他刚查出肺上长了个瘤,有10公分大小。我吓了一跳,忙问是良性还是恶性,他说还未确诊,并说还有一些检查要排到12月份了。我埋怨他说,这么大了,怎么这么大意,一直没有感觉?他说近两年都没有体检了,但也有一些感觉,睡觉前躺在床上,甚至能摸到胸内有异物。这次学校体检,就检查出来了。第二天晚上,我又给他通话,劝他赶快找关系住院,不能一步一步挂号检查。他还说病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应该是良性。他当时的口气甚是平和,而且在这一个多月里,看到他还在参加学界的活动,甚至12月5日还在更新微信朋友圈,所以我也就一直认为他是良性,并替他庆幸。
我与立善兄最初认识时是在2008年6月,复旦哲学学院举办朱子学会议,我做会务,他回来参加会议。当时我还在读博士,只知道他是日本留学生。2009年6月,我博士毕业到上海师范大学跟陈卫平老师做博士后。2011年,上师大举办纪念辛亥革命的国际学术会议,立善兄应邀参会。后来知道,他这次其实是回来联系工作的。有一天,陈卫平老师让我去他的公寓,看看卫生打扫情况。当晚八点多,他们一家四口从日本飞到上海,我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公寓。他说还有大批行李没有回来,其中光图书资料就有两三万册。
我们在上师大共事时间不长,大概就半年时间。其间有三件事,是我永远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他邀请台湾“中研院”林庆彰先生来做报告,讲中国经学史上的几个问题,中午叫我一起陪林先生用餐。后来,我将此次讲座的情况发了一个博文,2016年我在台湾乐学书局看到这篇博文还被收入林先生庆生论文集。第二件事是上师大期间,我因工作无着落,心情甚是糟糕,他说他理解我的无助心情,因为他也有过相同的处境,还主动说帮我推荐单位,并且真的给我问过河南、河北两家单位。第三件事是2011年6月27日晚上,我博士后出站准备离开上海,他做东,与上师大几位年轻老师给我饯行。无助之人,即使一丁点儿帮助,也会感念终生。这应该也是我至今都对立善兄抱有一种感谢之情的一个原因吧。
从上海出来以后,我与立善兄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只在几个学术会议上碰到过,但也只是匆匆寒暄几句。但我们的学术交往似乎更多了。2011年,我整理的《中庸集说》出版,第一时间寄给他,他很认真地阅读,并很快写了一篇读记,非常直接地指出我的不足。这让我了解了他治学之严谨的同时,也深感文献整理不是一件容易事儿。2012年、2018年,我两次申报《中庸》方面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都邀请他作为参与人,他都非常爽快地答应,并积极地把他的相关信息发给我。去年11月他过来讲座,还与我商量,准备共同合作一个《中庸》文献整理方面的项目。甚至还讨论到一些具体细节,比如成果形式以影印为主,分别撰写提要,他负责收集域外文献,我负责收集国内文献,等等。现在看来,我们只能来生再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