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今天妈妈生日。

       爸爸说和妈妈出去吃了顿饭，简单庆祝了下，我很内疚，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给妈妈画了一幅画。我昨晚还想着今天给妈妈定一束花，可是一早起来就去忙，一直忙到晚上6点半。已经清冷的晚上，我竟然微微出汗。冲了个澡，就和徐去看电影，去的路上给爸爸打了电话，那时他在巷口打牌，我说了回家再打电话。

       回到家，大家在微信群里说了几句，爸爸笑呵呵地说：心到了就行了，你们忙，也要注意身体，不要总是凌晨两三点才睡。

       唉。想起下午拍了一张照片，给要来悉尼的朋友，解释我是怎样一个忙碌的状态，告诉他也许都没有时间一起喝茶，那时心境有点荒凉，有点心酸。是的，人生有的，不都是舞步。

       F问：想老人家吗？

       我心里突然就排了个续。

       我想，也许我想见公婆怕是比爸妈还要靠前一点。和公婆生活在一起一直很舒心，和爸妈在一起总是被训，被约束。公婆在家，我怎么睡懒觉都没人说，而且他们还会不发出任何声音吵我。看电视我也能和婆婆一起边看边聊，一起评判一起感叹唏嘘。和我爸妈在一起，我根本没机会睡懒觉，必须早睡早起。还有他们的观念比较单一，评论一件事非黑即白的那种，对人性的复杂常有忽略，有着爱憎分明的道德观。公婆从来不给我们压力，即使偶尔乱花钱，他们也会觉得钱是为人服务的。但我爸妈总是在说：要节约，要攒钱，不要买不需要的东西，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公婆很宽容，我做错事从来不计较，所以我比较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我爸妈跟前有时候说话我都很小心，怕不小心刺伤到他们。最最不一样的一点是，公婆是很会表达感情的，我们经常会在微信群里聊天，分享生活点滴，他们出去散心了会发图片，做好吃的了也会发，家里来了亲朋好友，也会家长里短一会……我手烫了给他们看，他们嘱咐我怎么怎么小心，嘱咐徐多照顾我，隔几天公公就会说：“谢谢苏静，你辛苦了，我看你把他们照顾的真好，谢谢啊”……和爸妈弟弟也建立了一个微信群，但几乎没人说话，爸妈是那种不善于表达的人，也很少用手机……有时候想说句想他们，想给他们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家里的一些有趣的布置，甚至有时候的凌乱，都觉得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

       所以在我们小家里，爱是不离口的，每天不说个十几遍，那都不正常。没话时就会问：爱我吗？爱妈妈吗？有多爱？像什么爱什么一样？……孩子有时候都觉得我烦。当着孩子面叫徐“哥哥”的时候，孩子总是一脸诡异的笑，声音拉长对我表示鄙视：“咦———”哈哈。晚上和徐看电影，教孩子自己做鸡翅自己吃饭。和徐忙累这半年时间，一起休闲的时间和方式也很有限，所以在电影院里吃着爆米花，相依相偎，有时候窃窃私语几句，是难得的宁静时光。甚至恍惚间会想：为什么以前会把这样好的时光和别人一起消磨，还一遍又一遍……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他，就靠得他更近一些。

        好像刚才在说是否想老人家的问题……是的，挺想的，正在努力看能不能接他们过来聚一段日子。不过F问完这话，没等到我的回答就已经睡着了应该。这个早睡早起的男人……想着也蛮可爱的。昨晚很早对我说：晚上我陪你说话。然后晚上没说几句他又早睡了。今天他解释说：“不要因为我早上5点起，赶路工作，然后晚上早睡而有情绪，好吗？”其实以前或许我会有情绪，现在没了。我不想把自己弄得很累。

       X今天问我：看来你还没找到情人啊？

       他的话里有奚落之意。但其实没关系，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人和事，只是有些事可能还没有从心底里彻底消除掉，所以情绪偶尔有反复。但并不意味着我只看到一棵树，而不见男人的森林。我是那个一直走在男人森林里的人，遇到喜欢的树，会在树荫下坐一阵子，打个盹，做个梦。偶尔玩的开心了，会爬到树梢，像鸟儿那样，做个垒窝的假象（人毕竟不是鸟儿）……我会承认一个人的百般好，我也看得到一个人的许多不好。我要做的是一个打火机，可以点燃无限多的香烟，只要我想。而不是一枚火柴，一生只点燃一根香烟，就香消玉殒掉。好吧，已经够明白了，每个过往的人，最多也只是一根香烟，即使再与众不同。当然，彼此做香烟也不错，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