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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粉丝来说,遇到喜欢的作者的书,多一本总是多一份惊喜。即使刁钻如祖师奶奶张爱玲,这些年生后遗作一本本被挖掘,有的甚至有形象毁灭之虞,部分狂热粉丝骂归骂,临到头还是老老实实去买。
思想家托尼.朱特的遗作《事实改变之后》也是如此,中文版还没出版,就被不少知识精英圈定为2018年必读之书。毕竟,这是托尼·朱特的最后一本书,由其遗孀珍妮弗·霍曼斯整理出版。
我也未能免俗,《事实改变之后》收到就与海内外朋友交流。先睹为快的兴奋过后,更多是无尽的感叹,一方面感叹朱特英年早逝,另一方面也觉得朱特思想的疏离,尤其对他社会民主主义特质感到难以完全认可。
朱特的背景使得他思考天然带有全球性。他早年受教于剑桥大学,得遇柏林这样的思想大家,又曾经游学于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对于欧洲尤其中欧问题可谓驾轻就熟,因此90年代创办雷马克研究所从事欧洲问题研究,随后以《战后欧洲史》奠定历史地位。
学术生涯看似顺利背后,朱特本人却遭遇两次生命危机。首先是2001年,这一年他被诊断出癌症,随后手术,身体开始衰落。恰恰是因为癌症的来临,使得朱特的生活更多定居在美国,告别了过去总是四处游历尤其往返中欧的经历。到了60岁,朱特遇到第二次考验。他被诊断出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次年颈部以下瘫痪,2010年在曼哈顿去世,享年62岁。
如何评价朱特晚年的写作呢?首先,身在美国,心在欧洲,这是朱特的前半生;其次,晚年境遇的变化,使得他的思考重点也从欧洲转向美国。物理上的安顿,使得他的精神世界也开始归化,逐渐他在文中用“我们”取代了“他们”,开始更多美国本位的思考,他有了美国身份,越来越像美国人。自然,考虑到那些年乔治.布什政府的政治时局,加上从911到伊拉克再到中东问题等新闻,朱特自然是对于美国外交乃至社会诸多领域极大不满。
在面对死亡的同时,朱特始终不忘写作,其思考的锐利程度也与日俱增,典型代表作就是《思虑二十世纪》,可谓临终写作以及对话题材的典范。对于一位思想家来说,60岁是体系成型思考的黄金时间,朱特不幸,走得太早,如果能够再有一二十年的工作,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出更多的杰作。
当然,对我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朱特的英年早逝的新闻效应,恐怕我也不会深入阅读他的作品。毕竟社会情景不同,他的左倾思想背景,在当下中国读很多时候读起来多少有些疏离,即使其代表作《战后欧洲史》也是如此。
《事实改变之后》
作者:[美]托尼·朱特
三辉图书
2018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