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9/middle/624fc025g755cdc75f228&690

《西风烈》：半瓶烈酒

文/藤井树，原载于《优家画报》101期

  毫无疑问，我对《西风烈》充满期待，这份期待基于对导演的信任，也是对影片类型的好奇。什么是中国式西部片？什么叫一群男人的厮杀，一拼到底的爆裂？什么样的片子，能被定义为“纯爷们”？难道找几个男演员，跑到大西部去拍，就叫血性阳刚？我想拍出了《千钧。一发》和《风声》的高群书，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事实上，《西风烈》的后半程，的确拍出了些许阳刚味---生猛、残酷、锐利、充满速度感，每个人身上都透着死亡的气息。命运好像一张摊开的巨大的手掌，谁也无力逃脱。尤其是转战到县城后的那场大决战，杀手与警察的较量，不计后果，你死我活。大面积的爆破，和一对一的枪战，都看点十足。中间还穿插了一段万马奔腾，让这场对决，充满仪式感。

  可惜，最后的决战尽管精彩，却不能掩盖全片的凌乱，或者更准确来说，是零碎。尤其开篇，无台词和空镜头，使剧情的展开显得生涩难懂，容易出戏。几场枪战，也是为打而打，莫名其妙。中间在山洞里的戏份，更是多此一举。加上人物众多，难免顾此失彼。比如夏雨，明明前半段恶狠狠地让杨采妮打胎，后半段却又对她呵护备至；段奕宏好像除了没完没了得奔跑外，其他一无是处；还有，余男为什么带着仇恨杀人？她与吴镇宇有什么前尘旧事？等等，这些都没交待。让整个故事看起来七零八落，毫无章法。

  按理说，四个警察，两个杀手，一对逃亡情侣；8个人，两天两夜，一路惊险，这本身已经够有戏。可偏偏在大部分时间里，影片除了跑与追，躲与寻之外，都没什么戏，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当然，演员还是给人诸多惊喜，比如夏雨，演警察与杀手共同的目标人物，一个黑市拳手。他的狼狈与沧桑，叫人几乎不敢相认。此前的阳光少年，终于蜕变为一个有故事有内涵的型男。而吴京也在这部戏里脱胎换骨，不再是一味蛮打的硬汉，而变成一个收放自如，内心丰富的男人。他杀死余男后的那一笑，意味深长，叫人久久难忘。倪大红则再现了老戏骨的风范，演什么像什么，他就是那种能够淹没在角色里的好演员。至于吴镇宇所演的杀手，越往后越有料，杀气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看《西风烈》时，我总不由联想到另一部片---《可可西里》，或许因为两部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拍摄，画面里尽是脏兮兮的人和寸草不生的地，并且都有关于追逐与救赎的命题。只是《可可西里》的荒芜感里伴随着个体的挣扎与宿命的绝望，而《西风烈》则更多源自那片土地本身的困境。就像一瓶烈酒，度数到了，却只有半瓶，喝下去不过瘾。所谓形式有余，内容不足。
 
  我想某种程度上，高群书是把《西风烈》当成了一个实验品。只取一方面的极致，忽略其他一切。或许他要的就是一种形式感，枪战、西部、纯爷们，都奔着一个目的：让这酒闻起来更香更纯更烈。可惜很遗憾，味对了，料不够。于是只能让爱的人不过瘾，不爱的人呛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