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北京前两天,看到电视新闻报导,北京遭逢四十年来最大的暴雪与低温,心中不免忐忑。
很幸运的在踏上归途的那天,班机都已经恢复正常,顺利飞抵北京。但在等待轻轨接驳车的地方,开始嗅到了几丝不寻常的气息,月台上人潮汹涌,列车迟迟不来,人越聚越多,扩音器不停的传来因轨道结冰,列车行驶缓慢,请大家耐心等候云云。果然,车来了,引起一阵剧烈推挤,留下了一大半人,在一堆不甘心的人群中,听到老外开玩笑说,等下必须拿出你的Chinese
Elbow才上得了车。
好不容易终于拿到了行李,踏着轻快步伐,往出租车等候处走,一出电梯,赫然看到黑压压的人龙,见首不见尾,头皮都麻了,没办法,拉着大箱子,也只能乖乖的加入蜿蜒的队伍中。气温很低,每个人都缩成一团,亦步亦趋的推着推车往前慢慢移动。
忽然中间传出巨大的争吵,有人插队,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成为全民公敌,那人只好悻悻然往后面去了。不久又有年轻女性推着推车,从队伍最后面反方向试图从中间插入,但人龙紧紧相连,严丝合缝,一点机会也不给。最前面都快到了上车处,还出事情,有人被发现不知从哪里偷偷冒出来,大家硬是杯葛他,让他站在那里喝风,不让他上车。难得的齐心与团结,在这样的风雪夜里,因共同受苦而被激发了出来。
闲着也是闲着,我在队伍中开始跟前面后面的人们交谈起来,前面两位去香港旅游的年轻男士只穿着单薄的运动夹克,原来是为了血拼,不想多带衣服占去行李空间,谁知道回程会遇上这样的天气。后面的男士从加拿大来,穿了一件有两个人宽的肥大羽绒服,帽子整个将头脸包住,前面还伸出一大圈皮毛,躲在皮毛后远远的地方只露出两只眼睛,他说这件衣服是去北极穿的,真是羡煞人也。
后来很巧合的发现前面两位男士的住处跟我同路,于是我们决定拼车回去,一方面为了节约能源,当然也为了让大家都能早一点回家,上车前,他们将车资给我,还交待我不要让司机先生知道,免得被加价。一路上,我们谨慎的聊天,谈我的故乡台湾的风土人情,不互相打听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临下车前,只好用英文说很高兴认识他们,算是为这一路风雪拼车情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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