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尔克描述的小城里

“座座旧宅，山墙陡峭，

高高的塔尖，钟声不断”

我看见了。我在穿越

我听到你听到的钟声

它说我注定漂泊

就像你一生都在寻找故乡

“窄小的庭院，笑语

盈盈，天光如瀑坠泄。 ”

哦，我也曾在那里住过，如今

它已被无知和权贵拆除

变成了高耸的钢筋水泥

一具存放自私和冷漠的棺材

“每一根楼梯的柱上

都有疲惫微笑的小爱神；

高处的屋宇，玫瑰链

沿巴洛克花瓶的颈项流淌”

我在轻轻触抚，像触抚

中国古诗里的雕栏

玉砌，天安门广场的铁栏

网上被屏蔽的文字

“小小的门蛛网交织

太阳在悄悄阅读

那充满神秘的文字

在一尊圣母的石像下方。”

我正在读。那文字

并不神秘，无非说故乡

是幽闭的子宫，只有

爱，漂泊才变成诗意的住所

注：《在小城》为里尔克早期作品，写于1985年，布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