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格局

                           ——给一位中国诗人




是的，恐惧
在骨髓里，在讲汉语的舌底，究竟是“习”还是“夕”？
一堵高墙在我和词语——世界——之间竖起
它阻碍了我发现事物的秘密。比如， 闲云是将飘坠的雨滴

但那些纠缠我们的诗人没有被墙挡住
屈原没有
他用投沉汨罗的绝望拯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野心

陶渊明没有
他用“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钥匙打开了“采菊东篱”的自由
米沃什没有
他把“离开一座燃烧的城市”的悲哀
化作了“我直起身，看见蓝色的大海和船帆”的喜悦
李白没有，这“天子来呼不上船”的酒徒

死于肺病的索德格朗也没有

她将“活着就是胜利”的呼喊降成了“我向往虚无世界”的细语

他们克服了诗人首先应克服的难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