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梦

一

死去的母亲从草丛里摇晃着站起

“革命！”她举着红旗呼喊

夜降临。她望了一眼星空，睡去

一个肥胖的和尚出现

“那时一无所有，世界如空

而今有了别墅和奔驰，世界更空”

一座革过命的城市归来

满街的妓女。霓虹璀璨的夜总会

离母亲的梦很远。离母亲的墓很近

二

“这国家现在只剩下男盗女娼了！”

一个移居加拿大带领带的商人说

他把肥似佛陀的脸凑向酒杯

酒杯溢出另一个胖子

他向唱《国际歌》的妓女转身

“唱吧！唱吧！无娼不昌！”

一个慈禧模样的妈咪裸身走入：

“什么红歌黑歌，道，就是盗！”

她嘴张成玫瑰，张成巨大的黑洞

我惊醒。醒成床上尖叫的阳光

窗外：一九一一年的军装

在飓风中蔓延。那一再被践踏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