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8号温泉会馆》


他走一步，他们跟上
他停下，他们立正
他咳嗽，他们立刻递上果汁 ……
哦，清宫的礼仪
哦，民国的范儿
一只拖得精光腿上长毛叼着雪茄直立的
猿猴
它入水池，他们上前搀扶
它出水池，他们递上毛巾
他们，诺贝尔奖一样庄穆的西装
就这样跟着，用孔子
向老聃求教的
恭敬
哦，时代的大师
哦，一台佛面
兽性的人肉取款机。取钱密码：为你活着



《黑色贺年卡》

封皮美艳的杂志送来秋波
我止步。我翻弄它们
“我们是21世纪的中国，归来的唐朝！”
我指尖漾起夜总会旗袍的娇声

光滑如丝的纸有着党旗的威力
我翻弄，给唐朝切脉
这里没有活埋矿底的人脸
这里有《让子弹飞》的面具与艳服

以及《非诚勿扰》玩一把就死的眼泪
我翻弄。我穿过一栋栋住着
二奶和空虚的豪宅
归来的唐朝，那就好好把玩清末的腐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