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花开（五）桃园生活的结束

爷爷奶奶的婚姻是被太奶奶包办的。爷爷是大学毕业的工程师，娶了奶奶连电视节目都看不明白文盲，爷爷在八十年代初刚有彩色电视的时候就买回家了一台电视，本是想给奶奶解闷的，无耐都变成了摆设。这样的文化差异，彼此之间也真的确实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谈，更别说相互的谈心和交流了，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我看到的奶奶，几乎每天都是头上顶着衣服，嘴里还念念有词在说着什么，但是从来都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要么就是倒头在炕上不分黑天白天的睡觉，特别是爷爷那时候做生意或者是干活回到家，从来没有吃过热乎的饭菜，听说只是偶尔在父亲还未结婚的时候是父亲能给爷爷做口热乎饭，其他的时间里，只能是奶奶实在饿了才能主动做些饭菜，多做出来一些，剩下的放在一边，也不会热在锅里，爷爷回来有现成的只能凉着吃一口继续出去干活。对于儿时的我，并没有觉得这些和别的家庭有什么不同，只知道那时候爷爷就总能满足我的任何的欲望，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我要不到的，感觉那时候只有我没有见过的，见过的喜欢的在爷爷那里总能得到实现。特别时不时的一个几岁的孩子都可以有比大部分家庭大人的零花钱都多，那种优越感更是让我感到膨胀的不得了。就连我的堂姨妈们都会常常的逗着问我，这回爷爷给了几张“大白边”。（因为那时候十钱块面值的四周都有一道不到半厘米的白色空白边框的，而且十块钱也是那个年代最大的面值了）

从小到大，一直被爷爷这样近乎溺爱的宠爱着，感觉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快乐的，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一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波，打破了我梦中的生活。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很少听说离婚的家庭，但是这样的不幸却被我遇到。一直在我心中伟岸的爷爷和奶奶分开了，那时候我才刚刚上初中，一直在同学和熟悉的人眼里的公主，一下子成了众人谈论的焦点，感觉走在大街上都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一样，我开始变得话语少了，笑声也少了，每天放学恨不得马上就到家躲进自己的房间，总感觉别人都在议论爷爷奶奶婚变的事情，特别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儿居然偶尔还会追问我觉得爷爷还好不好之类的问题，当时真想一巴掌打到那些人脸上，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而且问的还是这个孩子心目中完美爷爷的人，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他们认为的玩笑的话，每一字都象扎在我幼小心灵上的一把刀，刀刀见血一样。

后来趋于这些压力，后来我被母亲托人给转学到了三姨妈家那边上学，一方面因为从小落下的病根体质不是很好，在本地上学每天都要往返十几里的路程，特别冬天的时候，遇上下大学的时候，就得步行往返。所以姨妈家离学校还特别近，多方面考虑我最终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离开舆论和父母，踏上了异乡求学的路程。

后来那时候可能是太过单纯，我曾给爷爷偷偷写过信，大致的内容便是想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就和奶奶分开了，为什么走到了非分开不可的地步，外面那些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一类的话。但是最终我并没有收到来自爷爷的答案，或许是信件丢失了爷爷没有收到，或许确实是因为爷爷也不能和我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毕竟那时候天真的我还太小。

胡二勇（注阅）

欢喜自在堂

公元2020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