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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爱

(2006-02-03 23:3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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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六小说
(一篇写给昨日的旧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
    冯必才坐在一片阳光的笼罩里,等待着一天只经过这里一次的省际班车。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小到每天从这里上车下车的乘客都屈指可数。冯必才就在这个小镇上等待着从若尔盖开往兰州的车。他是一个很富于联想的人,恰巧他头上有一顶牛毡帽,他就自以为是美国西部的牛仔,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熨帖,他等着能让他绝尘而去的交通工具,撕破他所在的这个“天堂”似的小镇的稀薄空气。
    这个时候,宋友佳小朋友一定在欧洲的某个教堂或水城威尼斯度她的蜜月吧。冯必才心里面这样想。他心里面一阵暖暖的,使他温暖的并不是太阳,他知道。
 
二、
    五年前,冯必才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一块孤独的站牌下等着能让他绝尘而去的交通工具。当时他更能幻想自己就是享受温暖阳光的西部牛仔。那时候的情景真的容易让他产生这样的想象,道路两旁的树很少,风很大,尘很厚,大学城一带全是些荒凉的西式风格的建筑物,理发店、照相馆抑或是羊肉串摊一爿接着一爿。冯必才总要等待许久,等来的却是慢吞吞的机动车,如果遇到学生返城的高峰更是拥堵不堪。可是冯必才依然可以从内心泛起愉快的情愫,仿佛一上车他就能见到宋友佳小朋友。
    时光定格在某些夹杂着阳光、尘土还有汗味的车厢里,像很多年前反复可以重演的画面一样,冯必才一直都不会忘记。
 
三、
    宋友佳小朋友是被冯必才“叫出名”来的。宋友佳小朋友其实不小,而且比冯必才要大。这大不是体现在身材上的,而是可以通过对照身份证比较出来。每次,冯必才叫宋友佳小朋友的时候,都会在肩胛骨的地方受到小朋友手肘的攻击。很多年以后这种威胁不复存在了,冯必才摸摸当初“挨打”的地方,原来不觉得丝毫疼痛的那个地方现在却痛得钻心。
    五年前小朋友还会拽着冯必才的衣角,乘着慢吞吞的机动车进城,五年后的今天,小朋友在哪里呢?在豪华油轮上吗?她抬起头看天看云的时候还会想起冯必才阳光般的微笑吗?冯必才经常这样想,她真的还会想起他吗?
 
四、
        五年前,冯必才和宋友佳小朋友偶然相识在大学选修课上时,冯必才就对宋友佳小朋友表达了一切。一切总是那么自然而简单的,毫无堆砌和雕琢,冯必才这辈子只说过一句那样暧昧的话,而它的对象就是宋友佳。冯必才一直强调当时完全出于无意但小朋友却一直相信那是狡黠的冯大头编造的最完美的一个谎言。这个“谎言”让她整整激动了五年。冯必才一直在辩解,他辩解的内容是他的脑袋并不大,为什么要叫他“大头”呢?就像宋友佳并不是小朋友,为什么要在她名字后面加上那个累赘呢。宋友佳这么“大头大头”呼唤的时候,他们就在形式上公平了。
        很少会有新闻系的男生与中文系的女生选择“日本文化”这样的选修课的,只有大头和小朋友更加巧合地被老师抽到进行角色朗读。当时是第一课,两人应该说初次见面,很多只要是稍微看过日剧的傻瓜都知道“初めまして!”怎么念,可冯必才站起来,看着宋友佳小朋友的大眼睛就一气呵成地说道:“愛してる!”(我爱你)
 
五、
    哄堂大笑的画面仿佛就在冯必才的眼前,可是他再也看不见宋友佳小朋友那红彤彤的脸蛋了。他看见的是一辆“伊维可”穿过了那些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笑声,驶近到现实面前,尘土飞扬,冯必才像塞沙丁鱼罐头一样被小破车运载着绝尘离开了小镇。这是一个悠长假期的结束,冯必才知道回到城市后他又要不停地跑新闻、写报道。只是他的读者里不再有宋友佳小朋友的身影了,小朋友出国了,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他很想回到从前,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总是怀念着小朋友的头依靠在大头的肩膀上的那种感觉,而现在热烘烘的车厢和狭小的空间把他炙烤得就快成了叉烧肉,他在回兰州的路上一直半梦半醒地怀念着宋友佳小朋友。他决心回到正常的世界后就彻底搁下小朋友的。她和他都在驶向新生活,那么就最后怀念一次吧,真的是最后一次,然后一切归零。
    “圭菱”就是这个天堂似的小镇的名字。冯必才又回望了一眼小镇的剪影,在心里默默念道,“圭菱、圭菱,一切归零!”
 
六、
    四、五年前宋友佳小朋友经常问冯必才你真的不会读“初めまして”吗?怎么张口就是“愛してる”?问这个话的时候宋友佳真的就好像小朋友一样,她大大的眼睛会说话,满是狐疑又很“霸道”地拧了冯大头一记胳膊。大头“哇哇”大叫着说你是小朋友不可以学野蛮女友。谁是你的女友,宋友佳小朋友很不服气咬文嚼字地诘问着,凭什么一句选修课上说错的台词就可以让大头心安理得的成为她的男朋友。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爱的承诺和形式上的肯定,有些话冯必才总是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爱你”三个字仿佛做作得难以启齿。小朋友每周都要回家一次,冯大头每周也要到城市边缘的大卖场买些东西,他原先跑得可不勤快,每周一次只是为了能陪小朋友一段路而已。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两年间,他们在车厢里耳鬓厮磨,大头能感觉到小朋友爱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一个青岛人身上不仅有阳光的味道,还有海风的味道,以及漂泊的味道。而这却是SS大学里宋友佳小朋友所无法体会到的!
 
七、
    绝尘而去的交通工具远不是人的速度可以追上的,就像爱情一样如果已经绝尘而去,那么在记忆中剩下的也许就仅仅是依稀燥热的浮尘了。冯必才掸掸身上的浮尘,就像抖落的爱情在阳光下慢慢挥发开了。冯必才很喜欢这件已经穿旧了的外套,它已经穿成了习惯也穿成了大头对小朋友的思念。这件外套为他们淡定的爱情增添过激情,而激情却和衣服一样会褪色的。冯必才很怀念三年前那个春天,红色的外套是宋友佳小朋友送给冯必才大学时代结束时的生日礼物。当大头和小朋友习惯地大包小包从返城的机动车下来的时候,粗心的小朋友把“礼物”落在了车上。冯必才一生中没有做过那样果断的决定,“等着我!”他把身上手上的东西放下就转身追车而去。人的反应总没有机械来得快,当冯必才和宋友佳小朋友意识到他们手上少了一件重要东西的时候,机动车已经驶出百米开外了。一个转弯就消失得无踪无影的。
    小朋友一直感叹,大头啊大头你怎么会跑得那么快,简直像飞毛腿导弹。大头气喘嘘嘘穿着红色新外套重新站在宋友佳面前的时候给了小朋友一个热烈的拥抱。“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啊!”冯必才当然跑得很快,他死死地追着车子绝尘而去的方向,跑了一小段就抢下了一辆摩的。哥们,像电影里一样的不要命啊!他才不告诉小朋友呢,追着爱情飞奔的不是他的双腿而是他聪明的脑袋。
 
八、
    追着爱情飞奔的还有一片一片悄悄降临的白雪。大学毕业后冯必才进了一家报社开始了他“无冕之王”的生涯。宋友佳小朋友则在S中学任教。冯必才总是笑话宋友佳自己就是一个小朋友还带着一大帮子小P孩,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大头的肩膀就会酸,心就会酸了。小朋友会很一本正经用老师的口吻对大头说你还是做个低调点的记者吧,乖!多写稿子勤奋赚钱。小朋友的父母很反对他们的来往,似乎一个勤奋的外地人还够不上他们家的门槛。如果这个外地人有一些令人羡慕的家世或背景则又另当别论,可冯大头却一无所有。尽管这个满是阳光味道的青岛男孩子优秀而浪漫,即使是分隔在城市的两隅,他也会常常给小朋友送上惊喜,那是他们平淡生活中最珍贵的东西,但是这些和真切的生活相比又算什么呢?那年S城的冬天来得很晚,一来就送来了多年不至的瑞雪。宋友佳小朋友下班走出校门的时候便看见了路灯下站在雪地里的冯大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呢,为什么不到传达室躲躲。冯必才一脸灿烂的微笑,我是好冷啊,小朋友,给我个温暖的拥抱和一个热吻吧。你找打,小朋友拍拍大头肩上的雪。大头凑到小朋友耳边悄悄地说我给你带了好礼物呢。冯必才的双手别在背后,小朋友好奇极了。
    大头送给小朋友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小雪人。冯必才的手心里捧着一个他刚刚堆出来的小雪人,因为手上有温度,雪人一直在消融,大头把雪人捧在手心里就一直陆续不停地在给雪人身上添补雪。我等了你好久呢。大头的手红红的,宋友佳的眼睛也红红的,可是她却对大头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九、
        很多情侣分手的原因其实并非是不爱了,反而是因为太爱了。因为过分地看重爱情,又清楚地看见了现实里那条难以逾越的名叫世俗的沟,冯必才和宋友佳离开了往日的轨道。冯必才和宋友佳父母面对面喝着咖啡,那种苦涩的感觉无以言表。有时候我们要正视现实,现实是残酷的。宋友佳的母亲这样说道。我们只是希望友佳能嫁一个像样的人家,一个本地人,一个有起码的婚房和给得起她物质保障的人。
        冯必才觉得的确不应该抱怨这样的父母,如果他生来就是本地人,也出落在大户人家,又有这样的掌上明珠,会让女儿轻易嫁给外来的穷小子吗,一个在这个城市都没有完全站稳脚跟,房租费比存款还高出许多的他。感情在生存面前是意志薄弱的,感情在亲情的压力下面更是脆弱的。宋友佳小朋友没有那些叛逆的性格因素,她只是在很多个夜晚悄悄以泪洗面之后终于说服了自己。有些决定,似乎只有经验丰富的父母才是正确的。
        但是她一直留着“雪人”肚子里的宝贝,那是一颗普通的戒指,是冯大头那一次浪漫真正的内容。她希望能有一天,为了他把它戴在无名指上。
 
十、
        时光总是匆匆催人老。在几次相亲以后,宋友佳小朋友踏上了红地毯。她知道有些感情并不需要蓄意培养,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是能够有合适的保温箱储藏爱情,而不是在索然无味甚至期期艾艾的生活中磨钝了感情。她知道自己会爱上怎样的人,也知道会有怎样的人爱上她。一个足够爱她的丈夫也算得上称心所愿。
        婚礼的隆重足够满足她整个家世的虚荣,蜜月旅行也能让她暂时忘却她在从未离开过的城市里的那些感伤。聪明的女人未必能够经营好爱情,但却可以赢得婚姻。可是输赢的标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把冯必才从圭菱寄给她的明星片还有一张报纸放在了那枚戒指一起。然后锁进了一个匣子。她知道冯必才也许永远不会再来找她了,也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她觉得这样的伤心比当初的分手更甚。那张报纸上有一则噩耗,一辆从圭菱驶往兰州的客车在碌曲县发生重大翻车事故,19人死亡,24人受伤。宋友佳一直等着能有个熟悉的声音再叫她“小朋友”的。她知道,让大头从她的世界中永远的离去,那才是上天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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