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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人生

(2006-12-31 21:4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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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六小说
2006年的最后一部小说,让我们和2006年说BYE BYE
  我和盖米一起看NBA火箭队和姚明的比赛是在2004年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场麦蒂感动老天的比赛,它让我们兴奋了很长时间。而那场经典的“麦蒂时刻”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会忘记,兴奋很长时间的结果很容易闯祸,因为,闯一次祸往往不要很长时间,只要那么几分钟或许仅仅只是一个高潮的刹那。
  回忆鲜活得像未曾愈合的伤疤,撕开禁区的面纱,血液仍然会汹涌而出。就像我每次回味麦蒂在35秒中拿下13分绝杀马刺的情景,我激动的情绪也立刻感染了盖米,兴奋吻遍了我们全身。我不厌其烦地向她描述这激动人心的情节而且还手舞足蹈动手动脚。盖米喜欢听我对那不可思议的35秒的描述,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就像是看见了上帝!“真的,连老天都被感动地哭了!”这是我们太熟悉的一则阿迪达斯广告。她说的时候却很平静。
  比赛终场前35秒,火箭队和马刺队的比分是6876,火箭落后马刺8分。我和盖米坐在电视机前嚼着薯片,我们看见中国长城——姚明,神情茫然地矗在球场上,像一杆孤独的旗帜,场边火箭队教练范秃子焦急得像是被大火烧着了眉毛,他的驴叫声振聋发聩,可我们什么也没听懂。在我们以为整场比赛将以火箭队习惯性地倒在强大的马刺队面前翻盘无望的时候,那个神奇的麦蒂站了出来,他要告诉我们的是——“impossible is nothing!”麦蒂先是一记三分球把比分迫近到5分,然后运用战数犯规让对方罚进2分后再次冲到马刺半场,面对高大的“石佛”邓肯一记难度极高的三分球投进还造成对方犯规,并加罚命中瞬间砍下4分。麦蒂的表演越发不可收拾,在比赛结束前11.2秒他又连续投中第三个三分球,将比分追成7880。神灵附体的麦蒂最后时刻从马刺队迪文布郎手中断球,没有丝毫停留,他像一把匕首运球插向前场,篮筐仿佛变得无限大,连续第四颗三分球一箭穿心,记分器定格在终场前1.7秒,火箭队8180逆转,麦蒂一个人偷走了马刺队眼看就要到手的胜利。这台得分机器在35秒连得13分,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球场上火箭队员拥抱成一团,姚明巨大的身躯扑倒了麦蒂,他们庆贺奇迹般的胜利也差点压死了那个让老天都感动地哭了的人。电视机外,我和盖米也拥抱在了一起,我们击掌和亲吻,俨然是一对称职的球迷。薯片全部散到了床底下。我们紧紧地缠在了一起,腿和腿,胳膊和胳膊,还有衣服和裤管都像线团一样绞在了一块。盖米在我的身体下面,我们是吸在一块儿无法分割的两个气球,盖米的尖叫声不断地在预示着气球的行将爆炸。
  我在向山顶冲锋,在看见曙光之前,我对盖米说,“I like this game!”盖米紧闭着双眼,恬静地享受着,从眉头微蹙地间隙回答我,“So do I!”就这样,我的小DD“爆炸”了。
  高潮的结果几乎给我们带来了浦雷和盖米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做完流产手术后的盖米哭了很久。
  我一直都陪在盖米的身边,“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其实可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我对盖米说,“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盖米躺在床上,我蹲在床边,温和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格外苍白。她用右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但却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她咽下了眼泪,微笑地看着我,“你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浦雷!”
  盖米比浦雷整整大一岁,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叫她“盖米姐”。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她不再是我的“姐姐”了,可能是当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们不小心做了一次“打弹珠”游戏。我的意思是,最初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我第一次的枪法很糟糕,甚至没有能体会到这个游戏应有的乐趣。
  尽管盖米经常和我强调,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像电子游戏那样,game over之后还能重新开始的。于是很多时候,我们只剩下回忆,别无其它。如果在麦蒂上演35秒感动老天的表演之前,我能准备好避孕工具的话,有些麻烦完全可以避免。可问题是,你有见过谁在看NBA现场直播的时候出去买安全套的吗?事实证明,我不应该在“游戏”结束以后坐在PS2之前开始另一个游戏——在NBA LIVE05里模拟麦蒂的表现。如你所知,一般的补救措施只有24个小时。所以盖米常说,“浦雷,你还是个孩子,整天就只知道玩你的游戏。我头痛你都不来管我!”我通常会对盖米做个鬼脸,难道你忘记了吗?小时候大家就已经叫我“游戏之王”了!我这种戏谑被证明理应遭到报应,但身体上承受痛苦代价的却是盖米。这使得我良心不安,所以我蹲在床边,并决定好好伺候她,听凭调遣,唯盖米马首是瞻。我们考虑过再有几年后就结婚的,但盖米却一语点穿了我,“浦雷,你还没有玩够,这个孩子不该那么早来到世上。我陪你们俩玩不起!”
  我有时会后悔这场游戏的开始,虽然第一次“打弹珠”让人并不爽,但这种经历迟早会让你上瘾。它是一个快乐大转盘,疯狂地滚动起来时,根本就叫人欲罢不能。
  浦雷和盖米已经认识十几年了,我不想对青梅竹马的少年时代喋喋不休。盖米是在2002年变成浦雷的女朋友的。在我看来,2002年的那个夏天再也不会回来了。2002年中国男子足球队历史性地闯入世界杯决赛圈,并耻辱地背着9个鸭蛋回来。而那个夏天,我射进盖米身体里的弹珠却远不止九颗。
 
  2002年的夏天我去找盖米玩实况,然后一起到酒吧里看世界杯。我们各自的大学生活才过去一半,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惬意无比。在我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盖米,会像男生一样迷恋网络游戏,红警、星际争霸和CS无一不晓,并且在看足球赛的时候懂得什么叫“越位”。这可能是我爱上盖米的原因,我亲爱的盖米姐从小就喜欢和我抢游戏机的手柄。促使盖米决定开展这场姐弟恋的关键是一次我从游戏机房被扔进了医院,另一次我从酒吧被扔进了医院。
  2002年的医院特别温暖,不过任何时候的看守所都显得阴冷可怖。因为在酒吧斗殴我和我的两个同伴被处以15日以下治安拘留,我的右手骨折上医院绑了石膏。被我们殴到的那伙人里有脑袋开花的,如你所知,拿喜力啤酒瓶往人家脑袋上砸结果通常都是这样的。尽管如此,结局我依然满意,因为盖米没有受到伤害,她拿酒精棉花擦我的嘴角的时候我疼得龇牙咧嘴的,但为她挺身而出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将会被砸断胳膊还是小腿。理论上,酒吧里出事的概率和我们身边的这个女孩子的漂亮程度有关,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地重复出现,只不过2002年的夏天有中国足球失利的阴影,一种坏心情在遇到美女的时候也会变成好心情,对方主动挑衅的结果是搅乱了浦雷和他朋友们的心情。一场口水仗在相互推搡下最后升级成了“拳武行”,酒吧老板的桌子、酒瓶还有某个倒霉蛋的脑袋瓜子遭了殃……
  如果我像三国无双里的关老爷的话,我想就是来一百个小流氓也会被我统统打趴在地的。我对盖米说,那时候她就像妈妈一样喂我吃药。老实说我没有“恋母情结”,我老妈很早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生命里唯一可以信赖的女人除了盖米,还是盖米。盖米的家庭也是重组的,她不喜欢她那个家,自从她身体发育以后,她继父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像什么呢?像狼看着羊的眼神吧,我说,其实我们男人都是这个眼神。
  你的脑子是不是摔坏了,盖米敲了敲我的额头,叫我吃药。我却神情痴呆地望着她,“怪不得那几个小流氓要调戏你!”我说,“你美丽得不像话。美丽对女人来说是一种罪过!”盖米的脸红了,她不说话了。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我说。
  “为什么?”
  “谁娶了你就会成为大多数男人的公敌,一定会死于非命!”
  ……
  “那么你就准备死于非命吧!”盖米的手压在我绑了石膏的那条手臂上,我痛得哇哇叫,她俯身亲吻了我的嘴唇,疼痛转瞬化为一股甘甜。
  那一刻,我的人生摆脱了幼稚漫长的成长期突然进入了成年。
 
  1997年,浦雷第一次因为在游戏机房里与流氓打架被摔进了医院;2002年,浦雷第二次因为在酒吧滋事再次被扔进医院。这两次经历都和盖米有关。
  2005年,盖米因忽然晕倒被送进医院;2006年盖米再次被送进医院长睡不醒,这两次意外都与浦雷无关。
  2005年盖米住在医院病房的时候,浦雷一直在捶打自己的脑袋,我骂自己简直就是个猪头。我应该比医生更早发现盖米的脑袋里有问题的。某一年的嘉年华,浦雷和盖米一起玩那个弹射椅的时候,盖米就对我说,“浦雷,我的头好晕啊!”我一直不以为然,“这些刺激的游戏都会让你头晕!”更早的时候,盖米蹲在地上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也会头晕,而我只故自己打游戏机打得欢快,“盖米你的身体真是不行,贫血的体质,要多吃猪肝!”每次我的小DD爆炸以后,盖米都说,“浦雷你搞得我好晕眩!”我仍然趴在盖米的乳房上不肯起来,“爱情让人晕眩,打‘弹珠’会让人晕眩!”直到2005年的某一天,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盖米突然载倒在地,血液从她的鼻腔里涌动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平时的可怕预言在变为现实。
  “浦雷,我的脑袋里会不会长了一个瘤?”盖米问我。我总是专注在我的三国志里,“你的脑袋里有怪物,每天都会有奇怪的思想!”我在用曹操统一中原的时候,不喜欢有人问我与三国志无关的问题。盖米见证了我从三国志1玩到三国志10的光辉历程,但她没看到三国志11的新品上市。她的白色连衣裙上开出了鲜红的玫瑰花,我的曹操就永远凝固在统一中原完成举世大业的前夕。
  我抱起盖米从六楼冲下一楼,失魂落魄地冲到马路上见了车子就拦。我慌得要死,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个刚才还好好的在掐我脖子的盖米,突然间不省人世,我害怕她因为厌倦了这场没有进行完的游戏就丢下我中途离开。
  盖米的皮肤永远是那么白皙而充满弹性。她在病床上的时候更有种说不出来的美丽。我想那种病态美历史上只有西施也曾经拥有。盖米的大眼睛在对我说,“浦雷,我们怎么这么倒霉,不是你进医院就是我进医院?”她对浦雷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为了救我被四个小流氓群殴,你简直就像一头小狮子!”
  “是的,我记得!”我开始在回忆中哭泣,“我打断了一个小流氓的鼻梁骨,还咬掉了另一个人胳膊上的一块皮!”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初中毕业呢!”盖米欣慰地微笑着,“那么小你就懂得保护你姐姐了!”
  “臭美吧你!”我说,“你就不该到游戏机房来找我!你来了以后那帮流氓就纠缠着你不放!古训没说错啊:女人是祸水!”
  那时候的盖米姐念高一,她美丽的马尾辫甩在人脸上的时候强劲有力,生疼生疼。
  “你被拖进医院的时候,是我帮你提着打散了的鞋子啊!”盖米难过地回忆道。
  “当时我的小宇宙第七感爆发了,才敢以一敌四,再多来一个恐怕我就得挂了!”我说,“托您的福,我在医院里呆了2个月,差点错过了中考!”
  浦雷把额头顶在盖米的额头上,“你也要在2个月里赶快好起来,知道吗?”
  盖米吻了吻我的脸庞,“我知道!我还想玩那个打‘弹珠’的游戏,我要你的小DD在我的身体里爆炸!”
  我转身离开病房,拖着疲软的脚步走下楼梯。
  我被封存进一个瓶子。你知道,就是那种普通的空瓶子,有一个木塞子的。它把我彻底和这世界隔开了。装着我的瓶子从楼梯上滚下来。我就随着它乾坤摇摆,天旋地转。我伴随着瓶子的人生理应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如果瓶子被冲到海里,我也将随之沉浮,瓶子若被抛到空中,我就会和它一样粉身碎骨。瓶子的节奏就是生活的节奏就是我的节奏!
  盖米的妈妈把我从楼梯底下扶起来,她看见我哭得比她还要伤心。
  盖米的脑袋里并没有长瘤。医生诊断的结果说其实这跟长瘤一样糟糕,必须立刻动手术:盖米天生的,脑血管畸形!
 
  2005年以后,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心爱的盖米老师。其实2005年的手术算不得失败,当时医生说,盖米的手术是成功的!我们把一切命运,盖米的,还有我的,都交给了医生,医生没理由欺骗我们。
  手术后没多久,盖米就像正常时候的盖米那样,吵着要和浦雷一起玩游戏机了。盖米只是消瘦了很多。盖米要和浦雷玩最简单的电子游戏。
  “你还记得吗?是谁让你成为游戏之王的?”盖米骄傲地问我。
  “我知道!”我拧了拧盖米的鼻子,“是盖米姐拿着红白机把我引诱到她们家去的!”
盖米嘿嘿地傻笑着,我害怕手术的后遗症是让盖米变成了痴呆。
  “其实我觉得我每一次搬家都是错误,越搬就越糟糕!”盖米和我回忆她小时候父母离异搬家到我们隔壁的事情。那时候我大概小学三年级吧,我最初高兴的不是盖米的出现,而是那台电子游戏机的出现。它把我引上了一条疯狂的道路。
  那时候的我们真是好笑!
  炎热的夏天我们在喷完杀蚊药水的房间里抢着游戏机手柄玩冒险岛和采蘑菇。即使是我们两个轮流冲关,我们俩的大拇指都玩到了红肿,那简直就快不是我们的手指了,像两朵巨大的橘红糕。
  “浦雷,你再陪我玩一次冒险岛吧!”
  我第一次因为盖米打架被送进医院以后,盖米她们家就又搬走了。盖米把那台最早的红白机留给了我,这台机器已经被我打坏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修好它,满足一下盖米这个小小的愿望!
  盖米说我没想到最后你还能找到我,浦雷。
  “我甚至没有想到2002年的夏天你会找到我,并把我从那个变态的继父手里救出来,当时我就决定这辈子要和你一起游戏人生了!”
  “盖米,你知道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很诚恳地说,“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既能和我一起操CS,又能和我一起看NBA、世界杯,还要和我抢着玩冒险岛的女人了!”
  我把盖米紧紧地拥抱在了怀里。
  2006年盖米再次毫无征兆地昏倒。这离开她手术康复仅有大半年的光景。盖米被再次送上了手术台。而这一次,她再也没能从手术台上幸运地下来!
  浦雷再也不要一个人打CS,再也不要玩三国无双,再也不要看NBA和世界杯,再也不要玩打弹珠和小DD爆炸!
  2006年盖米永远地离开了浦雷。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任何游戏!
 
200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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