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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南麂列岛去看海－－半是地狱，半是天堂

  文/淡淡蓝

    我们在鳌江码头坐快艇去南麂列岛。
　　去之前，在网上看过几个人的攻略，均提到去岛上的快艇很颠跛，晕船很厉害。有个网友甚至夸张地写，船到南麂列岛时，已全无游玩的兴致，到达宾馆倒头就睡，一觉睡醒已是华灯初上。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作为一个从未有过晕车和晕船历史的人来说，我从心底里是不太相信此行晕船的严重性的。快艇开出有十分钟了，很平稳。船上莺歌燕舞，一片祥和。同行者疑惑地问我：“你不是说船很晃悠吗？哪有！”仿佛之前所做的晕船的准备没派上用场，就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失落似的。
　　渐渐地，船左右摇晃起来，有点像那种坡度很和缓的过山车，感觉不晕，心脏跟随着船身慢慢起伏，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小孩子们开始尖叫起来，偶而有几个大人也夹在里面起哄（我也是其中一员），一船的人都很兴奋，对未知的旅途更是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慢慢地，头就有些晕了起来，我开始相信网友所说的“晕船很厉害”是真的了。海浪越来越大，似乎会从封闭的小小的船窗扑面而来，船身翻得更厉害了，有一瞬间几乎半条船身都侧翻在了海里。我看得惊恐万分，头越来越晕。只好闭紧双眼，用手紧紧按着太阳穴。孩子们的尖叫声已经完全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哭喊声：“我要下船！我要下船！”
　　开始明白上船时工作人员拿来一叠的塑料袋是干什么用的了。之前我还以为是垃圾袋，其实是呕吐袋。我终于抵挡不住，整个胃都剧烈地翻江倒海起来。刚把脸埋在塑料袋里，一股酸水就冒了出来。船上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哭喊声，我开始反省此行的意义，是否真会如想像中那般美好。
　　时间如此漫长，颠跛似乎还是遥遥无期。我硬撑着抬起头，不争气的眼泪还挂在脸颊。船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同船的人要么紧闭双眼，要么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个个表情悲怆无比。估计心里都在想：这是什么鬼地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一个小时十分钟后，船终于渐渐平稳靠岸。我们一行人，个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幸好有旅店老板早已在岸边迎接我们，帮我们把行李拖上中巴车，又坐了近十分钟崎岖的盘山小路，总算到达我们入往的“宾馆”――海边的农家乐。
　　一到房间，大家集体往床上一倒。领队的大哥还算精神，嚷嚷着要先去吃午饭。我心里想，还午饭，晚饭我都没胃口了。
　　昏昏沉沉躺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大哥把我们喊醒：“吃饭啦吃饭啦！”才有气无力地下楼。大大的圆桌摆在室外，桌上已经有一碗扇贝做成的汤。舀一口喝，居然鲜美无比，刚刚还毫无感觉的味蕾突然重新恢复。吃了几个扇贝，精气神立刻神奇地饱满了起来。接下来的一盘虎头鱼更是鲜香嫩滑，十条鱼一忽儿功夫就被我们瓜分得一干二净，嫌不过瘾，又叫老板抓了十条剖了再烧……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点了十来个品种的海鲜，个个吃得底朝天。最后我们要求老板来个绿色蔬菜，老板就快速地跑到一旁的菜地上，摘了两根又大又粗的斯瓜，把我们惊得一愣一愣的。
　　……
　　到了黄昏，我们从海边游泳回来。一拨一拨住农家乐的游客们都坐在室外吃晚饭。海鲜、啤酒、海风还有远处音响里传来的摇滚乐……一切是那么安宁又完美。
　　晚上十点，我们才结束了第一天在南麂列岛的晚餐。我稍饮了一杯啤酒，有点晕乎乎的。就毫不客气地霸占了隔壁女主人放在海边的躺椅。蜷曲着身子躺在躺椅上，清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这一刻，我全然忘记了白天在船上悄悄发下的毒誓：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也许之前所有的痛苦，就是为了让你更深地体会到这一刻的美好。突然，有一滴咸涩的泪水悄然从眼中滑落，为什么？我的心中并没有忧伤。哦，我明白了，有时候，有一种感觉就是美好到让你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