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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妈妈也会老

    一直以为妈妈不会老。

    妈妈爱看电影，很早的时候家里就订《大众电影》杂志。小时候，我在妈妈任教的学校里读书，但凡有新上映的好电影，妈妈就会帮我请假，然后我就堂而皇之地翘课和妈妈一起去看电影。我对电影的热爱应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培养起来的。

    家里有了电视机后，妈妈又成了不折不扣的电视迷，几乎每晚都要守着电视机直到“再见”。妈妈说起演员来可谓是如数家珍，甚至一些台湾的演员，妈妈也能说得津津乐道，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本《情义无价》的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就是后来在《奋斗》里演陆涛父亲的张晨光。记得妈妈当时看到他，激动地说：这个人，我很久以前就认识的……

    有了选秀节目后，妈妈又成了狂热的追星族。诸如“超级女生”，“加油，好男儿”之类少男少女喜欢看的节目，妈妈也一个不落，甚至还每周打电话和我沟通。我喜欢这个，她喜欢那个，两人有时还会发生争执。到了决赛之夜，妈妈定会早早吃好晚饭，守在电视机前等候。有几回我倒是撑不到比赛结束就睡了，没想到睡梦之中还会接到妈妈激动无比的电话，原来她喜欢的那个男孩成冠军了。我哭笑不得，为妈妈执著的追星精神，钦佩不已。

    前段时间，我接妈妈过来小住。晚上陪妈妈一起在房间里看电视，先看8点档的电视剧，再看9点之后的娱乐节目。妈妈现在喜欢看的是相亲节目，好几个频道换来换去交替着看。突然看到一个本市的美女作家竟然也在相亲，我激动地大喊大叫，回头一看，妈妈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床头睡着了。我轻轻地唤了唤妈妈，妈妈睁开眼睛，对我羞涩地一笑，欠了欠身子。我对妈妈说，要不睡了吧？她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了起来。

    妈妈睡眼惺忪地和我讨论了几句节目里的美女，不一会儿又没了声，她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又睡着了。这次我再也乐不起来了，凝视着妈妈，灯光下她的白发是那么地耀眼，她的脸庞几乎也没有一处是光洁的了。这一刻分明在残忍地提醒着我：妈妈老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看电视节目到“再见”，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争论谁最有可能成为冠军而和我翻脸的，精力充沛又可爱至极的妈妈了。

    岁月啊，你实在是摧枯拉朽，海棠又哪里会依旧？在我心里，一直不会老的妈妈真的已慢慢老去。如果可以，请让时光在妈妈身上暂时停留，我愿意代替妈妈老去，这样我就可以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为重晚写的话题稿，话题是这样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妈妈老是咳个不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父母喜欢吃软东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父母说话反应慢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父母不再爱出门了；如果有这么一天，也许说明父母真的老了。你留意过自己的父母吗？你什么时候真正感觉父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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