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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往事如烟 |
不容易啊!
【高中三年生活概要】
初中阶段还算优秀的我到高中成绩就逐渐下滑了。拼搏,毁就毁在“人生能有几次搏”“头悬梁锥刺骨”的教诲上。高一下学期,我口腔开始溃疡,四处求医无果,后来就感觉神经衰弱,其他症状也随之而来,诸如经常感冒、四肢酸痛,红眼病、砂眼、脚气病,胃热胃痛、失眠多梦、体虚盗汗,似乎啥症状都缠着我这个来自贫困农村的可怜人了。
吃不好、穿不好,自卑的云雾常常笼罩着我,而成绩急速下滑更让我感觉无地自容。加之高一下学期父亲去世,我几乎没有再继续读下去的想法了。可是我又不舍得学校的环境,何况父亲遗言要家人继续供我读书,弟弟一心要支持我上大学呢!
四处求医,中医、西医,走遍市区各大医院,问遍周边各处偏方;补充维生素、去火消炎什么办法都用过,身体总不见好。可我依然坚强地在学校硬撑着。每天面带笑容地去食堂、回宿舍,上课时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其实只有自己知道,高二下学期就感觉我的脑袋每天都沉沉的,像有块石头压在头顶。老师讲课的内容,我压根就反映不过来了,甚至同学说句话,我也要思考半天。我真的彻底学不进去了。
看着原来成绩远不如我的学生都后来居上,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些豪言壮语,远大志向都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了。有同情我的同学,问到底怎么了,鬼才知道。既然不能听进去课,又不好意思退学,干脆就在别人学习的时候放松自己。于是我开始学会了逃学。
经常我一个人,走在学校周围的田地里。惆怅。伤感。
尽管这样,没上到高三毕业,我不得不辍学回家了。
【一年农村生活概要】
命运真会捉弄人。我又回到了他们中间,和他们一样的去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我人变得更傻乎乎的了。
“没考上大学,还落下一身病!”邻家大嫂说这句话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考上大学的个个都聪明伶俐的,像你,我就怀疑考取重点高中时候是不是作弊了呢!”一起干活的大黑子好不客气的揶揄。
“干活不行,整天吃药花钱,这家早晚过不下去了。要死就赶紧死,都死快点。”连我的母亲也这么狠毒地说。生活的压力,前途的渺茫似乎要把她给打垮了。
“我这病是慢性的,一时也好不了,我要去打工挣钱!”我对母亲说。
“那就去吧!人家像你这么大多少都能挣钱贴补家用了。”母亲答应了。
一个机会终于来了,我随本村其他年轻人一起去窑场干砖机上的活了。
“钱难挣,屎难吃”,靠出苦力挣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忙了整整一星期,刨去伙食费,每个工人每天还划不到两元钱。都说是天气不好,刚开头,以后慢慢好些。等到各方面都正常运转,每天从早忙到晚,也就七八元钱的样子。开动机器就紧张臭死:后场捯土,一锨紧跟一锨;前方送坯,拉起板车就小跑。详情见《难忘打工的日子》
我的病情并没有因为不在校读书了而减轻,繁重的打工生活同样让我每天筋疲力尽。我紧咬牙关,努力坚持。
冬季到了,这是农民可以休息的日子。我一边熬药,一边却深入思考这病的源头。长期的发愤拼搏,长期的营养不良。恰在这时,本村一热爱气功的青年的一本《气功入门》让我如获至宝。按照上面所言,我竟然有了点酸胀痛麻的感觉。也许正如某气功师所言:有病的人更容易入门。信心,由此而生。
【再返校园一年概要】
“农村孩子不上学就没有出路”现在看来是过时了的观点,但在十五年前的我,还基本就是定律。我要上大学。家境很不好,可是弟弟愿意出外挣钱,供我上学。他说“不上大学,谁能看得起咱?”
破釜沉舟,我自己也感觉没有退路了。只要累不死,就算半死,等上了大学,我还可以在以后慢慢休整。凤凰涅槃,至于死地而后生。
这一年的复读,我尽管暗下决心,但是时刻不忘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不舍得花钱,自己不疼自己,谁疼你都没用”,班主任梁老师这么说。我宁可少花时间学习,也要保证身体,保证学习效率。不管老师进度,抛开同学矛盾,自己躲在墙角,每天静静思考。复读班人才济济,起初总是倒数十名之内的我,到下学期就能处在在班级中等了。
每月回家一次,很多人包括我的姑姑、舅舅,听说我又复读,都纷纷指责母亲过于迂腐。
“别说考不上,就是考上,咱这上面没人的,也得给别人顶去!”姑姑姑父都这么说。
“饿不死人家还能饿死咱。农村人考不上大学的多着呢!”大舅二舅都这么说。
“你感觉咋样?有把握考上吗?”邻家大哥见到我就问。
“好歹给考上吧!老天爷有眼。”邻家大妈常常对我和母亲笑着祝福。
我能考上吗?在我坚定地对别人回答能的时候,自己也还是没有自信。可是,我必须考上,不考上,对得起谁呢!
【拿到通知书之后概要】
全家都很高兴,如何庆祝倒没有。弟弟反复地看着通知书,“上机费100元,什么上机费呢?”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大学里开微机课呢!可是委培费实在太高,4000多,加上其他费共要5200多元呢!
这费用的确让我们全家很是为难。亲戚都是穷亲戚,两个叔叔家到有钱,自从父亲去世后,躲避我们就像躲避瘟神似的,早不怎么来往了。
好在那几年家乡水果价格还好,加上弟弟打工挣了点钱,凑起来也有三千多。“就跑趟水果生意吧!和大舅一起到郑州做趟水果生意看看。”弟弟动起了脑筋。
于是,在大队喇叭里广播,选块空地过称装车。可是到了郑州,遇到大雨天气,水果销路不畅,弟弟和舅舅一个星期才卖完回家。
“还没回来吗?”本村的小剑问我。
“没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说。
“也该回来了啊。不会是你家要用这个钱给你交学费吧!”小剑疑惑地说。
穷了孬。穷生奸计。果真大家都这么怀疑。
为了赢得信誉,消除顾虑。弟弟回来后,把水果钱精确到角发到各家。那时候,很多做生意的甚至五元以下都忽略不给了呢。
“考上了啊!这是我村第三个大学生了呢!”大家都这么议论,这让我和家人都感到无上荣光。奶奶家经常有串门的,奶奶逢人就夸。
“我家@@刚刚入党呢!”二婶说。二叔是大队书记,孩子入党很方便。
“我家@@马上民警转正了呢。”三婶说。三婶家孩子通过二叔的关系当上了民警。
真是福临宝地了哈。
“入党有什么!你考不上大学想托你叔参军去,他都不肯帮咱。”母亲说“怕你二婶,老恐怕咱粘着他喽!”
“这孩子考上大学也不上他叔家坐坐,要是来的话,多少也得给他出点学费。”后来听人说我二叔在外面对人这么讲过。
毕竟是一家人啊!或许叔叔还是念着亲情的。可是母亲却说“饿死也不去看他小孩娘的脸色。让他们看不起?!”
唉,那年,那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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