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食：舌尖上的残暴

和庄

中华饮食文化蔚为大观，多精华也有糟粕。虐食就是其中令人不敢恭维，甚至使人惊悚痛恨的部分。虐食，即以美食之名，以残忍、暴虐的方式杀害食用动物。

我们的老祖先遗传下来的虐食种类繁多，最残忍最出名的当属活吃猴脑。饭桌中间挖一个圆洞，食客们围桌而坐，将猴子牵到桌子下，头从小洞中露出，用铁箍固定住猴头，厨师手持小锤，啪的一声，敲碎猴子的头盖骨，白花花的脑浆裸露出来，将滚烫的热油突然浇在猴脑上。桌下猴子垂死惨叫，桌上食客举勺挖吃脑浆。香港电影《满汉全席》中有吃猴脑的情节。

粤菜中有一道菜叫做“三叫”， 也叫“三吱儿”， 食料是刚出生的小老鼠，外加一碗调料，吃法是生吞活吃。食客用筷子夹小老鼠，小老鼠发出第一声叫；蘸入调料，小老鼠受刺激发出第二声叫；第三声叫是放入嘴中动牙咀嚼时，小老鼠发出最后的绝叫。三声叫过后，新出生的小老鼠复又失去了生命。

“烤鹅鸭掌”是又一道著名的虐食，清代钱泳《履园丛话》曾有记载：“以鹅置铁楞上，其下漫火烤炙，鹅跳号不已，遂以酱油旨酒饮之，少焉鹅斃，仅存皮骨，掌大如扇，味美无伦。”更多的情况是，脚掌烤熟了，鹅鸭们还没有死，食客们大快朵颐时，被割下脚掌的鹅鸭们，还在那里扑腾哀鸣。

张祖翼《清代野记》记载了两则虐食的故事。同治年间，山东有家名为十里香的餐馆，专卖生炒驴肉，味道极为鲜美。“其法钉四木桩于地，以驴四足缚于桩，不宰杀也。座上有传呼者，或臀或肩，沃以沸汤，生割一块，熟而荐之。方下箸也，驴犹哀鸣也。”江苏清江浦有一位寡妇，嗜食活驴鞭。“其法使牡与牝交，约于酣畅时，以快刀断其茎，从牝阴户中抽出，烹而食之。岁死驴无数，云其味之嫩美，甲于百物。”

纪昀《阅微草堂笔记》记载了一则“活驴卖肉”的事例：屠夫许方以卖活驴肉为业。先在地上挖一个长方形的坑，上面盖一块木板，木板的四角各有一圆洞，把驴子的四条腿下到圆洞里，这样驴子就无法挣脱。然后用开水浇驴身，刮去驴毛，顾客想买哪块肉随意挑选，许方按照所要的重量下刀割取。有时一头驴子要卖一两天，直到把驴身上的肉割得差不多了，才把奄奄一息的驴子开膛破肚。驴子哀嚎不断，声闻数里，惨不忍闻。

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记载：宫中制作御膳，用鸡只取鸡大腿。张大复曾从光禄寺旁边走过，看见不少鸡被活割了腿，被御膳房遗弃，在那里乱扑腾。某官家子弟爱吃鳖肉，方法是把鳖放进铁锅里加水，文火来煮，锅盖上有几个小孔，鳖受热难忍，就把头从孔中向外伸，这时就灌以佐料汁，直至煮熟。

糖醋活鱼、活吃醉虾、风干鸡、龙虾刺身、泥鳅炖豆腐等也被列入虐食之列。

古今中外，大多数民众不赞成对动物使用残忍的手段。甘地曾说：“从一个国家对待动物的态度，可以判断这个国家及其道德是否伟大和崇高。”我国古代文人记述此类故事时，都把它列入残忍酷虐一类，虐食者常常不得善报。明代著名作家冯梦龙在《拍案惊奇》里有一回“屈突仲任酷杀众生”，详细记述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虐食现象。冯梦龙老先生在书中痛斥道：“如何而今人歪着肚肠，只要广伤性命，暂奢口腹，是甚原故？”。欧美和东南亚地区一些笃信佛教国家，认为虐食文化的存在是一种落后和悲哀，是变态心理作祟和人性光辉的泯灭。在动物保护协会看来，虐食更是不可饶恕的恶行。如果不能避免食肉，让动物死之前少遭受虐待，少经历残暴，也应该算是仁德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