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名璐，聪颖灵秀。襁褓之中，见人辄笑。尤得西邻媪喜爱，常以糖果点心慰之。盖民间有言，耆耋之人，婴儿逢之笑者，长寿之兆也；婴儿逢之哭者，逝病之兆也。北邻有女名雯，与璐同岁，见媪且挣且哭，如避瘟神。媪常窃愠骂之，而益喜璐。未及两年，媪跌而折其髀，竟逝。

及牙牙学语，人或问璐：“父母孰好？”“姑姨孰好？”，当某面则答曰：“某好。”皆在则答：“皆好。”颇得各方欢心。欲吃雪糕，则央浼曰：“天热甚，父母宜啖雪糕以降温也。”吾知其意，窃笑，乃遂其愿。携同游园，璐再三顾瞻诸类玩具，摇头曰：“费贵，璐不玩。”及其参与，则又雀跃不已。见吾呆立静候，辍而趋嘱曰：“父寂孤乎？唤璐可也。”其孝若是。

某日，吾以己与屏幕男歌星像，自豪盈胸，笑而询璐历数相似处。璐巡视屏幕及我三番，沉吟曰：“性别最像。”其黠若是。

璐学业颇优，文笔尤佳，八岁即于报刊发表文章，早乃父十年矣。惟胆小慎思，嘻，岂非亦如乃父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