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用照片,以表心境)
秋 夜
鲁迅先生在其散文《秋夜》中写道: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眨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
……
读他这篇落寞的小文,原来是不理解多,现在是羡慕更多。

(借用照片,以表心境)
他在《秋夜》文中提到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的植物的一年四季,提到蝴蝶和蜜蜂,提到夜气和风;提到枣树的一年四季,春华秋实,提到打枣的孩子,提到天空和月亮;提到天空越加非常之蓝,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提到许多小飞虫乱撞,提到一枝猩红色的栀子;提到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
这些东西,我们小时候还看得到,现在则完全消失了。

(借用照片,以表心境)
我住的高楼的窗外就相当于我的后园,从楼上望下去原来也是绿地一片,有杨树,有雪杉,有花草,有操场。
那里是北京电影学院的院子,平时是学生和老师锻炼、休息和玩耍的场所。每年春节后的初四,这里是报考生聚集地地方,俊男、靓女,一群一堆地交换“情报”,给院子带来不少生气。
北京电影学院文革前在新街口外小西天,文革中期恢复办校时在朱辛庄。现在的校址是文革结束后建设的,原来是一片农田,秋天种麦,夏天是一茬白菜。黄亭子生产队。

(借用照片,以表心境)
新的校址很漂亮,一座教学楼,一座宿舍楼,一座行政小楼,号称两只大灰狼,一只小灰兔。
东西向的教学大楼将学院分成两个大院,都如花园一般。我在家就能看到的是电影学院北院。
最近几年,情况发展很快。
先是一座临建楼,青年电影制片厂。说临建,也有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拆,似乎是对外营业的招待所;
然后盖起来的是教学楼的东配楼,好像是图书馆和表演系的小剧场,沿东墙而建,没有破坏原来院子的格局;

有白色阳台的就是逸夫楼
楼顶的树梢依稀可见
然后是西侧的一座白楼,逸夫楼,留学生和交流学者的住处。有一个对外的餐厅,饭食一度还不错。这个楼给我带来一个好处,虽然遮挡了我看元大都遗址公园的视线,但也能遮挡原来深夜从学院路过大载重车的声响,起了音屏障的作用。那时眼前不缺绿树,我还挺欢迎这个白楼;
然后是东北角的一座塔楼,教师宿舍。我许多朋友就住在那里;
然后就是最要命的技术楼了,正堵在我们的窗前。从施工准备开始,北院就开始伐树,白杨和雪松瞬间消失,花和草更不在话下。幸好我住的楼层居中,透过逸夫楼的楼顶遥望,还能看到点学院路边的树梢,楼下的邻居们恐怕连太阳都见不到了。

技术楼及楼边的夹缝,远处正前方是教学楼
这座楼建好至今并没感到有任何人气,只是一楼的三个向北大窗户从内装修时就开始亮灯,一直亮了两年多。但也是只见灯,不见人,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开着。其他房间的灯就压根儿没亮过;
这座技术楼落成,我以为建设就到此为止了,庆幸通过楼间一条窄窄的缝,我还能看到一点土地。
然后,幻想马上就破灭!现在技术楼南面又响起了施工机械的声音。透过那条窄窄的了望缝和技术楼的楼顶,我看到的是机械和钢筋笼。显然,又一座建筑要拔地而起。从这条缝也再别想看到土地了。

楼缝,又是一座工地
画左是宿舍楼,正前远处是教学楼的东配楼,灰色高楼是教学楼(大灰狼之一),画右是技术楼
有时去电影学院内,发现南院也是日新月异,建筑林立,原来的体育场和球场也消失在水泥之下。
水泥,被香港人称作石粪,确实有道理;纽约人将大楼称作墓碑,也是有道理的。
中国人办学喜欢大,喜欢全,盖大楼就是偏爱之一。看看现在的清华和北大,哪里有文革前的那种幽静和优雅,全是一片白花花的石粪墓碑。
电影学院也难自外于这种上项目,要钱,盖房的政绩怪圈,我也不奇怪。只是好奇那些俊男靓女在这种石粪墓碑林立的环境中熬四年,还能体会到生活真正的美吗?

经年的长明灯和永远不亮灯窗户们
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Ade,我的文化和艺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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