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前两天是儿童的节日。我走在街上，总盯着那些四五岁的孩子看，希望看到我熟悉的神情，面貌或笑容。

是呀，藏传佛教讲轮回，人死就是投生，但汉族也讲轮回，只是要等几年。我不知道这个信仰是出自佛教还是道教，还是更古老的萨满……总之，人是希望有轮回的。

古代行刑，如果是条汉子，披大红被面，大口喝酒之后总要唱几句高腔，“手持钢鞭将你打”之类，有时还要吼两句，“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我心里想，也许还是好姑娘呢！

但你们这些孩子面临的世界变了吗？

变了，而且变化很大。

污染比那时候多了，天上，地下，河流，湖泊……吃的，穿的，喝的，呼吸到的，都有污染。

心灵的污染更严重，也许当你们再次躺下时，不会有人再去看你们，送水，送饭，送情感。

那时，贪污，腐败，蹒頇，官僚……还刚刚让你们感受到，你们就已经受不了了。现在这些都成为制度性的，普遍而规范，成了司空见惯的常态。大家都麻木了。

那时还存有一些理想和奋斗目标的Party，现在已经蜕变成了百分之百的group。它全部的目标就是攫取利益，眼前的和将来的。

……

当生者已经进入中年，甚至进入老年时，我多么羡慕你们这些四五岁的孩子们呀。你们走时候年轻，现在依然年轻。

也许你们更有机会看到未来，看到你们曾经幻想过并为之奋斗过的那个世界。

没有环境，自然和心灵污染，不用担心随时会被拆房，会被请喝茶，会被消失……

苟活的我们反而可能看不到了。

老天有眼，也许真有轮回，也许这就是时间对你们的回报。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Lost in the valley of the night?

                                                        摘自音乐剧《悲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