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里往事(下)
文/晓溪
日本人的太阳旗永远也不可能飘扬在中国的梅里雪峰顶了,人家以人为本。这也是好事情,但这一次给小日本留下了千古的遗恨。他们的登山队员大哭不止,嚎啕的声音震得梅里雪峰为此掉落银白的华光,雪山真要为他们勇敢的献身精神而低头鞠躬。他们毫无遮掩地把日思夜想要称老大的野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说也不怕,人家就不遮拦,人家发誓说:我们将永不再登梅里雪山。它不是在你们的版图上吗?我们看着你们中国人登上去。
人家不登你的梅里雪山,人家是弱者么,我们睁着眼睛看着呢,人家服输了吗?没有哇!人家的精神你能不佩服吗?那“哇哇”大哭的声音无时无刻不飘进我们每一个爱自己家园,爱自己民族的国人耳朵里。那哭声里还含着另外的一层意思:我们不能输给你们中国人,我们一定要赢。人家代表着他那个弹丸一样的国家,国家小也是国家,可人家的精神大呀!不是吗?人家讲究的是我要登上去,要把整个天地征服,而我们是跪倒在山的脚下,任你大自然如何,我都听你的。让“神”灵来改变吧。这两者的差异怎可以放在一起比较呢?
心理的承重是天壤之别的,这用不着谁来说。
就在我们的团队路过卡格博的那个早晨,导游永金追格动情的讲解真的给前方的雪峰涂上了无限神秘的光环,让我们游历的人们不止一次回望车窗外的卡格博峰顶,早雾迷蒙着卡格博整个山的脊髓,梅里雪山再一次显现在禅宗的布衣里。高傲而神奇。彻悟而大气。给我们每一个听讲解的人精神上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振奋。卡格博依然不动色地抬着它沉思的头颅,安静地关注着这一切。
我们的车子就要走过卡格博的身旁了。突然一群藏族兄弟穿着短衣长袍急速地拥向卡格博谷底,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是来朝拜的,朝拜他们心中的神山。在我们的视线里,他们的影子时模糊时清楚,一会儿就深深地陷在了厚重的水雾里。他们的影子变小了。车里有人指着喊:“快看,跪下去了。”是的,他们很虔诚地跪下去了,而且是恭恭敬敬地对着雪山磕着等身的长头。不知为什么,在我的心中突然也有一种神话般的力量在涌动,扭过头去,我看到了同车的人里有的已经泪光闪闪了。
在心灵的深处,知道雪山沉默的力量是伟大的。它是图腾的象征,是民族精神的体现,是一辈辈雪山下的人们深深地和雪山共为一体神奇的境界。它是值得敬畏的。是愿意俯下身去为此而躬身潜行的。
为雪山的厚重,为雪山久远的抱负!还为我们血浓于水的藏族兄弟。
然而,每每感动之后,就知道了那只是一种情感的流动,而不是真正意义性质的改变。我想说的是,什么时候那长长的朝拜的身影会消失在茫茫的草原戈壁,为什么那样丰富的情感世界不会拥有最逻辑的元素,我常常为此而困惑:藏族人的精神图腾里为何对语言那般的敏感,而对事物的深层感应却显得如此的冷漠。因此,就注定了他们一生在寺庙里念经在朝拜的路上奔波,那或许已经成了他们追求的本质,或许已经成了他们终生为此而付出的理想。
换一个位置来思考:这样的理想对于汉民族来说我认为一定是一种痛苦。汉文化的承载数千年来把自己的意志力,还有象征着图腾的精典很深地融入了骨髓,成了汉民族最原始,最优秀的传统而延续在每一个领域里。而藏文化的精典却在于宗教的神秘。藏宗教文化的实质我认为那纯粹是天神的主导,而它的臣民则必须要遵守“神”的旨意,在它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里,这样的宗教文化也承载了数千年的风雨,在这数千年中它能够源远流长地发展到现在,说实在话,我真的不知道它怎么如此魅力?如此发扬光大?至如今,我也只能解释为它做为一种宗教意识除了对人类有不可磨灭的贡献之外,是否可以说它早已深入到这个民族深深的精神意识里去了。

藏民族对它本民族的宗教信仰是荣幸的信仰,那是数千年的苦役般的信仰。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辽阔的草原上,高高的峭壁悬崖上,荒漠的沙滩上到处是抛掷的尸体,乌鸦“嘎嘎”飞到死人的躯体上。如果这也叫做精神天葬的话,那死去的人宁肯不进天堂。那情景让活着的人不寒而立。就连闹嚷嚷的寺庙间……你是否闻到了尸屑的气味?你是否看见了裸露的黑色的小腿上,层层剥离的皮质在往下掉,那是一个孩子的一双腿……
“噶丹、松赞林寺”是云南最大的藏传教寺院。公元1674年,五世达赖请奏康熙皇帝批准后亲自选址指导修建并赐寺名“噶丹、松赞林寺。”清雍正皇帝又赐名“归化寺。”该寺在历史上曾经出过不少蜚声藏区的高僧大德。
就是在这样有名的藏区大寺庙里,我看到了在那高高耸立的红色的大殿内,无数个十岁或十几岁左右的孩子在喇嘛的指导下念经,大殿内乱哄哄的情景让这些孩子们张着一双无所适从的眼睛胆怯地左顾右盼,他们瘦弱的体质确实无法抵挡寒风的侵袭,就连穿在身上破旧的紫红色的袍子上都沾着碎草沫子。我相信他们无法解释他们天天诵念的经文里所涉及到的种种缘化。试想,没有一天文化传播的他们能懂得经文里的所以然吗?
我们知道藏文化里包括着两种文化。除藏宗教文化外,还有一种是藏医学文化。此外,还有最著名的藏雕刻与绘画。“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藏医学文化伴随着佛教的发展而发展。受到藏传教很深很深的影响,藏医学文化因此被蒙上了一层很神秘的色彩。”(藏医学历史篇)。古代不少著名的藏医就是高级僧侣。象五世班禅,十世达赖都是著名的僧医,他们掌握着藏文化的精华,学识渊博,令人敬仰,宗教和医学的结合,体现了藏医学和藏族天文历算学之间密切的联系。
前面说了,藏宗教文化对人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实,我认为藏医学文化才是藏文化里最精彩的部分,它对人类的贡献远远超越藏宗教文化,它还是自然科学里最为精华的部分,在藏民族从游牧历史流换至今,藏人受它的惠泽是无穷无尽的。藏医学文化在它的身上有着更远古的历史。这也许就是这个民族能在历史的长河里源渊流传的原因。实际上,这就是藏民族身上所支撑着的一种坚韧的意志力,才得以使这个民族在数千年的历史中生存与发展。由于这种力量的浩大,迫使了这个民族在众多的事件上,众大的决策性的改变中失去了自身的原则,而永远地成为了藏宗教文化的精神之源,“神”来主导一切的顺势。我想,也许它原先的宗旨并不是这样的。
一个民族一个游牧的民族能在数千年的历史中发展到今天,自然有它自身的长处与优势,这无可厚非。
我也象许多游历的人们一样是非常幸运的,那一天在明媚的阳光下我们都看到了卡格博冰川冰崩的情景,显露在日照下的卡格博绵延的冰川往上去是晶莹剔透的雪峰魁伟的身躯,往下去则又连着奔腾不息的大江。那是极壮美而又山呼海啸的景观。那种景观不是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看得见的。瞬隙,连通着我的思绪我便真的懂了隐深在那看不见的神秘里的深奥含义。
噢!“神山”,我一样怀着崇敬的心情虔诚地向你朝拜!愿我也能得到你神话般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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