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粽子

        文：一曲声声慢

端午节是中国南方的节日，北方少水没有赛龙舟的活动；气候干燥毒虫也少一些，没有洒雄黄酒的习惯；艾叶也是直到女孩子结婚的时候才用一点儿，端午节也很少有挂艾叶、食菖蒲的。不过，端午节包粽子的风俗在北方还是有些流传的，只是端午节在北方正逢麦收时节，人们虽然也包粽子，更多的时候是春节的时候包粽子。所不同的是我们这里包粽子一般不用箬竹叶，而是用芦苇叶。

我们这里包粽子一般都是自己采芦苇叶。采芦苇叶一般要在端午之前，当年新生的芦苇一人多高，最上头的几片宽大肥厚的嫩叶最适宜包粽子。采芦苇叶又叫打粽叶，打粽叶的时候正是初夏季节，一人多高的芦苇密密匝匝、风雨不透，在这样的浓密的芦苇荡里采摘芦苇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芦苇荡里又闷又热，是蚊子的滋生之地，白天也会有黑白花的长脚大蚊子在芦苇见乱飞，打芦苇叶的时候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浑身湿透，黑白花的长脚大蚊子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把身上咬满大包。采到的芦苇叶还要几个叶一把拴在一起称为“打把”，然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在通风阴凉的地方自然晾干，等到端午来到的时候就可以用江米红枣包粽子。

     岳母是包粽子的高手，端午节到来的时候周围邻居都会请她帮忙包粽子。我老婆从小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包粽子。

我家包粽子的时候主要靠老婆，我们只是从旁协助而已。后来我也想学着包粽子，俗话说看花容易绣花难，这包粽子看似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其中还有许多奥妙。包粽子之前先要把粽叶放在锅里煮好，再煮红枣，还要提前用半开的热水泡好江米。包粽子的时候，必须把米用芦苇叶包的严严实实，一米不漏，还要有棱有角。否则，煮粽子的时候江米就会随着水从粽子里流淌出了来，弄的满锅都是米粒儿成了一锅粥。如果包得太紧的话，米粒之间没有了间隙水分进不去，不论煮多长时间粽子也像石头一样，不堪食用。这就像夫妻相处，彼此既要亲密又要彼此互留空间才是最高境界。

老婆包粽子非常快，很快就能包上一大盆，绿莹莹的像一盆无暇的翡翠，所谓秀色可餐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接下来我就开始帮着煮粽子，粽子好不好吃“煮”这个环节也很重要。粽子是一个不规则的四角形，煮粽子的时候要把粽子在锅里排列整齐不留间隙，如果排列不好粽子杂乱无章，不但浪费空间、浪费水火，还会使粽子里的江米跑到水里去，煮成一锅粥。

粽子排列好之后要在上压重物再倒水，以免在水的浮力作用下让粽子漂在水面上。煮粽子要先武火后文火，煮两三个小时以上，让江米充分煮熟。然后静止一段时间再打开锅，随着锅里的蒸汽蒸腾一股粽子的清香在空气中飘散，四邻八舍都能闻到这粽子的清香，这样煮熟的粽子芦苇的清香已经与江米的糯香融为一体。拿一个绿如翡翠的粽子，打开包裹的粽叶，带着芦苇叶清香的江米晶莹如玉，其中镶嵌的颗颗红枣如一颗颗红宝石，让人如欣赏一颗艺术品，真不忍下口。等你禁不住清香的诱惑时，尝一口绵甜香糯，回味无穷。趁着刚出锅的热乎劲，四邻八舍的都来分享一下，真有一些成就感。

可惜的是这几年芦苇塘越来越少采芦苇叶不容易，已经多年没有包裹粽子、煮粽子了，就算是能在超市里买到花样繁多的粽子，因为少了那份采、包、煮的麻烦，吃起来的感觉也就大大折扣了。

真想念包粽子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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