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前夜，新娘子与情人双双投河

             口述：广林  文：一曲声声慢

二十多年前，我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时候农村生活才有起色，我因为长得丑，虽然家境殷实，可相了好几个对象总是以失败告终。把我爹急得直跳脚，埋怨我妈怀孕的不该还天天守着家里那一窝子小猪，生了个猪八戒一样的儿子。生气归生气，还是为我操心找对象。

这时候，我拐了好几个弯的表姑给我介绍了一个山村里的姑娘，我第二天就背上礼物，到几十里之外的小村里见到了姑娘。三间破草房连个窗户也没有，土炕上一堆破棉絮里躺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太，看来日子真够穷的。姑娘一身褴褛，很单薄的样子，见面也没说什么话。

第二天没人就传过来话说女方同意了。我一听高兴得直蹦高，嘿！我的桃花运终于到了。一家人开始按照女方要求准备聘礼，我的年龄在当时可以算得上剩男了，家里就准备多出些聘礼，又给媒人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让她到女家好好说说，让我家早点迎娶，免得夜长梦多。

当年农村办喜事一般定在秋末冬初，而我的婚期就定在当年夏天麦收以后。结婚前几天我就到亲朋好友家遍撒请帖，头三天就请了厨师，在院子里搭好帐篷、垒好炉灶、借好了桌椅板凳、聘好了吹鼓手，只等结婚那天开席宴客。

喜日子前一天，家里就开始摆宴席招待朋友——我们这里的风俗是把朋友放在结婚前夜招待，结婚当天只招待双方的亲戚。我既要收拾新房、到席面上给各位高朋敬酒，最后散席之后送走客人，还得忙着收拾院子。又喝了点酒，迷迷糊糊没睡多一会儿就被家人叫起来准备迎亲——我们那里的风俗是在太阳刚出的时候就要把新娘子迎到家里来，几十里的山路不早动身真不行。这时候，天正黑着呢，大家一边敲着锣，一遍说着闲话，向山里进发。

到了新娘子家门口，却见一片慌乱的情景。这时才听到旁边的人说：“新娘子不见了，正急着找呢！”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忽悠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木木的站在街上等着，女家人一片忙乱，也没人招呼我。

天渐渐放亮了，远远地听到在村西河畔传来呼喊声：“快人啊！找到了！”好多人匆匆跑过去，接着听到了哭声：“我那傻的闺女啊！你可坑了咱一家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把我们惊呆了，迎亲的队伍丢下各自的家什向河边涌去。我懵懵懂懂的裹挟在其中走上河堤。一群人站在河堤上，我双腿发软、走路踉踉跄跄，堂弟一手搀着我一手扒开人群，地上横卧着一对紧紧搂在一起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未婚的妻子，穿着淡雅的花衬衫，脸上因为河水的浸泡变得苍白浮肿。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到了回家的路上，到家我一头睡都在床上，一个多月没出门。一连串的噩梦，总是一张苍白浮肿的脸，一对紧紧搂在一起的年轻人。

我后来知道姑娘自己有心上人了，因为无力给家里人抗争，只得与情人双双殉情。可我依然无法面对发生的一切，几个月后伤心的离家出走，一连八年没有回家，自己在外地飘泊。后来虽有机会和女子交往，有的还真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可真到两个人在床上单独相对的时候，我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张苍白浮肿的脸，一对紧紧搂在一起的年轻人。我的发现自己有了心理障碍，根本无法把性爱给予自己心爱的女人。

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吃过很多中药，也找过心理医生，依然没有改观，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的婚姻。我也没脸再回到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