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游记3.10 恒河荣光
 (2014-04-13 10:29:26)
	
			
					(2014-04-13 10:29:26)		| 标签: 365 | 分类: 素心 | 
3.10 恒河的荣光
The Glory of Ganges
我坐在船头,看恒河的水在身边荡漾。夜色中远处是一片金碧辉煌,混合着灯光与火光,lightening and burning,
当地人说道。
恒河的火,昼夜不息,往生者都可以在这里焚化,之后将骨灰抛入水中。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由政府安置在恒河边的屋子里,每天看着恒河的水,平静地走向生命的尽头。他们相信,生命倘若能进入恒河的水,就获得了拯救与永生。
恒河的水,长久不腐。据当地人说,一般的河水取回家几天就会腐化,但如果用一个瓶子舀上些恒河的水,却可以十几天不腐。当地人以为其中有神力,故恒河也是印度教中的Ganga女神。据说,她的头发里面会渗出水,而那水就成为了恒河的水。印度小伙栩栩如生地讲述印度神明的故事,一边说,一边羞涩而又开朗地笑着。
恒河的灯,彻夜长明。七位祭司在台上祈祝,干戚羽旄,与神明沟通。岸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水上七七八⼋八地停满船只。船上的人时而低头,双手合十祷告;时而抬头,随着祷告词伸手欢呼。祈祷声此起彼伏,合着祭祀的一个个动作,与岸上的灯光一齐闪耀。南印度、北印度的印度教徒相聚于此,有很多人要坐很久的车才能到这里。到恒河边参加庆祝,是当地人生活的重要部分。
岸边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远远地望着岸边,都看不清那是建筑还是人,也不知道那里密密麻麻地挤了多少人。列维斯特劳斯对印度的描述可谓精准:“一大堆个别的人群聚集在一起,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是为了成百万成百万地挤在一起,不管生活条件如何。脏臭、混乱、人挤人;残壁、矮屋、泥泞;牛粪、排泄物……这些类似变成一种自然环境……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似乎是一种向生的本能,使他们不放弃希望的就是对超自然的敬畏和信赖……”
在发展经济学的课上,我们谈到,印度正在经济迅速发展、人口膨胀的阶段,在下一个世纪中也许将会崛起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印度老师最后以甘地的问题结尾:
“如果一个小小的英国需要剥削整个地球来达到这样的生活水平,那么印度若想达到这样的生活水平,需要剥削几个地球?”
看着岸边虔诚祈祝的人们,虽然挤得看不清人头,但在混乱中还有些又让人感到一丝慰籍。对人性的假设中,功利主义大行其事,群体社会性的假设却渐渐淹没不闻。我们似乎忘了,对很多民族的祖先而言,宗教祭祀与群体活动是最重要的生活部分。我们所谓的“原始人”可以在古老的宗教仪式中献出自己的大部分财产——对他们而言,物质财富似乎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而祭祀神明、庆贺丰收却是不可逃脱的责任,也是生命最需要享受的过程。在理性计量的聪明的现代人看来,“原始人”也许是有些傻的;可是这聪明人又将如何回答甘地的问题?
印度教徒可以在死亡前献出自己的所有财产,政府有大笔津费在恒河河畔安置老人,恒河畔的一两天的旅店可以随到随住,不需收钱,捐助源源不断。在这流淌的恒河⾯面前,在漫天的星光与火光面前,在生与死的轮回面前,那些理性的经济利益,或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断手断足的乞讨的人们依然布满街头;不依不饶地售卖许愿灯的女孩子依然不断哭诉;商贩依然漫天要价,诡计迭出……印度便是这样一个地方,天上地下,云泥之别,却要融化在一个整体里。在从Varanasi去Agra的路上,我震惊于眼前风景的变化:从夹杂着牛车和敞篷车的泥路,到八条道的提速一倍的高速公路;从牛粪与污水夹杂的水潭,到澄澈的湖水和整洁的绿化。雄伟的Agra城堡外还有乞丐跪着或者趴着喊叫,纯白圣洁的泰姬陵的栏杆外又有手伸出栏杆乞讨……印度,正如同许多东西一样,并不存在于单面的描述中,就像美与丑,光明与黑暗常常手牵手行走于世间。
我们的印度导游说,他相信社会的运作有“第三种力量”,不着行迹、难以描摹。如果没有这种力量,一个国家怎么可以经历重重的坎坷和威胁,却依然不断地前进呢?
 一位平静的印度教的教授,用河水般的目光望着我们,说到:Varanasi是一个“精神性”的城市。“精神性”的城市和“宗教性”的城市有什么差别呢?宗教性的城市有恐惧,恐惧违背教义的惩罚;精神性的城市却有爱,用爱去超越隔阂,走向美好的生活。
一位平静的印度教的教授,用河水般的目光望着我们,说到:Varanasi是一个“精神性”的城市。“精神性”的城市和“宗教性”的城市有什么差别呢?宗教性的城市有恐惧,恐惧违背教义的惩罚;精神性的城市却有爱,用爱去超越隔阂,走向美好的生活。
这也许是为什么那么多宗教可以在Varanasi和谐共存,不同信仰的人之间没有什么隔阂,印度教徒可以到基督教教堂里礼拜,基督教徒也是。由此想到频发的民族宗教冲突,不管是出于刻意挑拨,还是无意误解,无非都在⼈人心间立起藩篱。如此想来,Varanasi带给我的东西,其实是更多更多的。
清晨在恒河边日出的一刻,印度歌手唱起歌谣,做瑜伽和冥想的人们也暂停下来,一齐朝向恒河。我的船恰好停在岸边,只见一群孩子走过来,面向恒河,在岸边缓缓伸手挥舞,蜡烛在空中划出圆弧。如果说我们要从这延续了六千年的城市中带回什么的话,我愿意带走装上了恒河的水的金色铝杯,我更愿意带走这“精神性”的爱的Varanasi。
印度人口增长不久将超过中国;地球上更多地方的人们也都在努力地提高生活水准,此为个人自由、权利的不应让度的一部分;争夺资源的双手伸向越来越远,甚至到了宇宙;冲突、赤贫、疾病似乎并没有减弱的趋势。让我们回到甘地的问题:“If
a small nation like Britain needs to exploit the whole globe to
achieve its life standard, how many globes does India need to
explo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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