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扪心自问我的一生到底选择了什么————
一对疲惫不堪的蚂蚱
我在《雪碧的美好姻缘》一文中说过,夫妻是一根绳子上的一对蚂蚱,只有朝着一个方向飞这才是婚姻最舒适的状态。这根绳子就是责任、道义和良知,不要轻易相信什么同林鸟什么连理枝的童话。
婚姻也不是后花园里那对翩翩起舞的蝴蝶,而是一根绳子和一对蚂蚱的游戏。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父母亲给我“栓”了媳妇,就是我现在的妻子,这是两位老人人生当中唯一的大事。当时我最强烈的感觉是害羞,真是羞的不成,和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揭丑,拿这个取笑我。而最困难的是每当年根节下父母亲逼着我去转她家,那是最要命的事,往往上演的情景是父亲跟在身后看着,我在前面一路小跑,直到他看不见我了,我再从别的路上偷偷的返回了。
这是我少年时代和大人一起玩的唯一的游戏,生动而乏味。
婚姻大战是持久而激烈的,生命中最美的韶华一下子挥霍殆尽,我瘦弱的肩膀上怎么也扛不住一家老小的脑袋,透支了体力也透支了我的青春。有时,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我看着闪烁着温暖的那万家灯火,我一个人常常发呆,那里可以安放我千疮百孔的灵魂。我坚守在婚姻的阵地中,做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妥协和让步,也许这些是妻子一辈子都无法明白的,难得糊涂是妻子的幸福啊。
那天我带她去看黄河,在黄河母亲雕塑前拍照,这一对疲惫不堪的蚂蚱,居然也十指相扣啦,我的嘴角也挂满了胜利的微笑。
现在,我缠绵的手指抚摸着充满爱意的文字,隔岸是草长莺飞的春天,今生今世,我以一棵树的姿势,郁郁葱葱的爱你。
这辈子只有做做孩子王啦
我在一首自嘲的诗里写道“两卷残书一炳犁”,除了耕种,收割那些无精打采的麦子外,这辈子还有幸在另一块天地里耕耘播雨,虽然也常常歉收,但我始终是一个虔诚的农夫。
晨钟暮鼓的日子枯燥而丰盈。粉笔灰在我的手指上纷纷扬扬,岁月在我的头顶纷纷扬扬,从晨曦微露到太阳落山,从正茂年华到两鬓染霜。三尺讲台,一摞作业,劳力而劳神的忙碌着,两袖清风,一掬明月,心旷而神怡的快乐着。看着一茬又一茬的学生从自己身边走过,心中的欣慰是无以言表的,当个孩子王啊还真好,孩子的烂漫会让你的青春永驻。我总觉得我的生命在无限延伸。
有一年冬天,我从一个极其偏僻的村子里路过,碰见一个胡子拿茬的人喊我老师,殷勤的把我请到他的家里,并叫来了村子里几个当年的同班同学,我们围坐在热炕上,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梳理着当年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的鼻子酸酸的感受着这份温暖和快乐,而他们毫无理由的敬仰着我,我不知道我那些慈祥的知识碎片到底能改变他们什么啊。
我有时也在想,活着我还能去做点什么呀,我什么也做不了啊,一个胸无大志的落魄书生能做的就是在书本里放牧自己,天真的和孩子们在一起聆听天空和大地的呓语,传递那微不足道的善良友爱。我远离了尘世里惊涛骇浪的海岸,与熙熙攘攘的现实握手言和。
官场太臭,商场太腥,呵呵好在还可以当个孩子王啊。
人生在世,一介草木。常常听到有个时髦的词语叫“博弈”,好像人一辈子就为争斗而来,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很少有人真正同自己“博弈”啊。战胜自己,天下也莫能与之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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