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指南 中西融合的海派教堂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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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明朝中叶万历年间,基督教就已经传入上海,并在徐光启等士大夫阶层的推动下迅速在江南地区传播。在现存最早的教堂——敬一堂(1640年)建成之前,1609年上海就已经建造了第一座教堂——圣玛丽亚祈祷所,之后教堂的数量快速增加到66所。不过到了18世纪早期以后,由于雍正禁教,基督教在上海的传播被迫终止了。
1843年上海开埠后,西方传教士再次来到上海,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零星地传教,也不再依附于中国的士大夫阶层,而是在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力量的支持下,大规模地公开强势传教。他们也不再像17世纪的先驱那样,仅仅满足于向中国人传播基督教,而是期望在上海建立起一个东方的“欧罗巴”。在之后近代百年的漫长岁月里,传教士们再也没有停下传播的步伐,在从租界到乡村的广阔土地上,建成了超过700所教堂。
最初的上海教堂,都是直接复制欧洲的样式,甚至连图纸都是传教士们在欧洲绘制好,再漂洋过海辗转半个地球运到中国。这样的建造模式耗时耗力,还难免和中国文化产生冲突。于是,到了20世纪以后,教会开始将更多的自主权转给中国传教士,也在教堂上加入了更多中国建筑的样式,形成了更具上海本土特征的海派教堂。
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位于多伦路上的鸿德堂(1925-1928年)(题图)教堂坐南朝北,平面呈长方形,砖混结构。建筑为中国古典复兴风格,重檐式大屋顶,外观三层,第二层通高两层,顶层为钟塔。屋顶与墙体间以斗拱相接,檐下绘重彩画。外墙以青砖砌成,并有仿木构架的暗红色混凝土圆柱。这些柱子虽在形式和色彩上仿造了中国传统寺庙的立柱,却以法国古典主义建筑最常用的双柱形式出现,因而整体呈现出中西融合的式样,是以中国古典建筑样式适应宏大的西式宗教空间的探索。
老城厢的董家渡天主堂,则是在室内装饰上呈现更多上海的本土特征。始建于1847年的董家渡天主堂,是上海近代史上现存最早的西式风格建筑,也是上海唯一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位于晚清老城厢的边际,紧邻华界。当时,这是全中国第一座可容纳两千余人的大型教堂,包括教堂、学校、医院、住宅、商业和慈善机构等200余间房屋。最初,董家渡天主堂是想模仿罗马耶稣会的圣依纳爵大教堂,施工到一半时由于经费不足,改为简化的巴洛克风格,高度也降为原来的三分之二。教堂正立面水平分为三段式,双壁柱间有砖砌的中国式对联,两侧饰以巴洛克卷涡。室内则以半圆型拱券为基本构图要素,装饰中有较多中国元素,浮雕以中国的莲、鹤、葫芦、宝剑、双钱等为内容。教堂内外更悬挂很多楹联,成为上海地域文化融入西式建筑的范例。
这种室内装饰的本土化倾向,在郊区的小教堂更是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例如始建于1861年的南桥天主堂,虽在正立面上采用了文艺复兴风格,以双柱的爱奥尼柱式为主要构图元素,但背面的圣坛部分,则完全是一幅江南民居的屋面形式。其室内更是完整地呈现了中国木结构建筑的露明屋架形式,甚至采用了精美的江南民居的鎏金装饰。
这样带有鲜明的海派特征的乡村小教堂还有很多。例如,青浦朱家角天主堂(1983年)(上图)在正立面上将江南地区的牌坊,巧妙地与单钟塔式哥特教堂结合起来,塑造了海派教堂的符号性语言;张朴桥天主堂(1944年)的白墙黛瓦,远看完全融入了江南的乡村环境,形成了明显的本土化的教堂特征;练塘天主堂(1908年),除正立面采用中国化了的哥特风格外,其余部分全部采用江南民居的样式;七灶天主堂(1854年)(图⑤)更好地将西式的钟塔融入上海本土建筑中,在入口处呈现了单钟塔式哥特风格教堂的气势,侧面则和周边的江南民居毫无区别,两者叠加在一起也丝毫不显突兀,诠释了上海教堂的海派文化特征。
如果说在市区,看到的多还是纯正的西式风格教堂的话,走进上海的乡村,会发现一大批极具海派特征的小教堂,虽形式各异,却都能在西式教堂样式的外表下,流露出江南地域文化下特有建筑语言。
这种地域性的转变,源于20世纪初期的教会传教策略的转变。由于民族民主运动的兴起,西方教会在这一时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们必须摒弃19世纪的强势传教策略,通过加入中国元素,缓解中西文化在20世纪初期的激烈碰撞。教会不再简单复制西方教堂的样式,而是开始发掘上海本土的建筑元素,让教堂成为东西文化融合的载体,进而也就出现了更多的海派教堂。
(作者为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