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作家与作品】张安生和他的《麋鹿三章》
(2010-04-23 06: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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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生和他的《麋鹿三章》
张安生,1951年出生,江苏东台人。曾担任六年民办教师,大学毕业后留盐城师专任教,后调盐城市委宣传部工作,曾任《盐阜大众报》社副总编。1979年在《工人日报》上发表第一篇杂文《奥勃洛摩夫的影子》。他的杂文先后被收入《中国新文艺大家·杂文卷》、《全国青年杂文选》、《江苏杂文选》,并多次在全国、省级报刊征文中获奖。张安生的杂文“厌趋时而作,然又不避时;追求杂文的文学性,崇尚我心写我言。”
麋鹿三章
江苏大丰。黄海滩涂。麋鹿保护区。一群群健美的麋鹿在奔突嬉逐……
麋鹿,乃世间一大怪物。面似马而非马,头似鹿而非鹿,尾似驴而非驴,蹄似牛而非牛。因俗称之“四不像”。
当年法国神父在大清皇家猎苑的墙头上要不是窥见这副怪模样,它们也许会老死中国,也许不成其为动物的珍贵。珍,因“四不像”而珍;贵,因“四不像”而贵。谁都不像,才是黑格尔说的“这个”;谁都不像,才有存在的价值;谁都不像,才有魅力和永恒;谁都不像,才有多维和多彩。谁都不像,才有创造和未来。
有的人在努力使自己像别人,结果塑造了一尊尊偶像;有的人在努力使自己不像别人,结果创造了一个真我。
“不像”,是命运的两极。有时享受“珍稀”的殊荣,有时与“异端”是同义语。而后者常常居多。被视为“怪”,被视为“异”,不见容于世间,其结果,不是被灭绝,就是被同化!
生活,难道不能多容一点“四不像”么?
(二)
西晋张华《博物志》载:“海陵县扶江接海,多麋兽,千百为群,掘食草根,其处成泥,名曰麋畯,民人随此而略,种稻不耕而获其利。”
这段文字告诉我们,一千六百多年前的江苏沿海一带,麋鹿相当繁盛,并且与人杂居一起,成为帮助人类开荒种地的益友。然而,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千百为群”的麋鹿大军怎么如今只能在这片土地上挖到它们的化石了?是因地壳变动而覆没?是因冰期封锁而灭绝?是因出现恐龙那样的危机,缺吃少喝而致?是因与人类为敌而自食其果?显然都不是。这片“扶江接海”的冲积平原数千年安详地向大海延伸着,水草丰足,而麋鹿所需微薄,唯草根而已,又是最驯顺的动物之一。那么,麋鹿又何以在它的故乡绝迹?我们可以从非洲的象牙市场找到答案,可以从野味餐馆丰盛的餐桌上找到答案……难怪当它们的后裔从异国远道重返故土时,见到我们——人,依然警觉地伫立着。
所幸的是,人类并不永远野蛮和残酷,终于对自己的伙伴有了保护意识。但是,为什么许多事总要等到濒临危机的时候,才知道珍贵,才知道保护?
(三)
从二三百万年前麋鹿在这个地球上出现,到19世纪中叶,麋鹿始终是在野生和半野生环境中生活。环境造就了生灵的天性,生灵也始终眷恋合于天性的环境。直至今日,麋鹿依然只适于野生。因此,在1869年它们被卖往欧洲各大动物园,关在栅栏里供游客观赏时,囚牢式的生活使麋鹿濒临绝迹。英国的十一世贝福特公爵堪称麋鹿的知音,他从栅栏里赎回所剩的十八头麋鹿放养在自己的庄园,麋鹿的家族方有今天的一千五百余众的兴盛。为了让麋鹿完全回到合于它们天性的环境,1986年,英国人又送它们回到这片麋鹿祖先生活过的故土。
1869-1986!这世纪性的环球旅行,对麋鹿来说,不仅仅是故土的复归,而且是天性的复归,其代价便是麋鹿的宁可“绝迹”。
原始的一切生灵都是野性的。有的被驯顺了,走进了栅栏;有的则始终不失天性。但两者似乎都活得很快乐。这真有点不可思议!但我终于释然:原野是诱人的,有任意驰骋的草地、沼泽、森林,有自由清新的空气;但栅栏也是诱人的,有美味的佳肴,有动听的喝彩。于是,那栅栏,在麋鹿眼中是枷、是锁,在猪猡眼中是舒适的窝。
可悲的不是被圈进栅栏,而是走进栅栏,或者习惯了栅栏!
【附录】
【俺老崔的评论】
《麋鹿三章》是一篇杂文。作者从麋鹿的特征、生存、故土复归等三个方面引发出对个性、保护意识、天性复归等生活真谛的议论阐述,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第一章从麋鹿“四不象”之怪的特征写起。“面似马而非马,头似鹿而非鹿,尾似驴而非驴,蹄似牛而非牛”,麋鹿的俗称正是由此而得名。而正是因为“怪”,才显示出它的珍贵。这种“怪”,就是独特的个性。接着作者指出,只有具有个性,“才有存在的价值”、“才有魅力和永恒”、“才有多维和多彩”、“才有创造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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