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地 女人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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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有缘分之说,人与狗之间应该也是有的。倘若不是为了寻找“海地生活”,我们也不会想到去大理双廊,如果不去双廊,2个人和一只狗,这样的偶遇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发生。
不知道它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怎么就跟上我们,拍照的闲暇才突然发现了它的存在。小力怕狗,尤其是这么一条很有点体格的狼犬,很紧张地盯着它,不时还挥挥手指望它走远点。可它却是诚心跟我们卯上了,不论到洱海边还是小镇上,或者钻进巷子里,始终追随左右。我发现它看上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一会儿跷脚留点儿气味,一会咬咬地上的垃圾,可眼睛却一直不肯离开,我们一动它就立刻跟上来,真有点不离不弃的意思,很有趣。
它看上去有些狼狈,耳朵挂着蜘蛛网,脖子还套了一根橡皮圈,大概是哪家走丢的吧,而且饿了。也许是感觉到我关注的目光,居然就蹭到脚边来,还真不见外。忍不住母性泛滥冲到小店里买了根香肠。它吃得很急,大概是饿狠了,可怜的家伙。但是又吃得很小心,第一口湿漉漉的嘴蹭到我的手指,第二口就非常斯文了,小心翼翼地把香肠一点点咬下来,生怕伤着我。那眼神似有感激,又好像笃定我就是它的主人,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我,在身边转悠。看它没有恶意,小力也放松了,笑说,你喂了它,它就更不肯走了。我心想,还真不舍得它走呢,就这么跟着吧,看你会跟到哪里。
于是,2个人,一只狗就这样在小镇窄窄的街道上走一阵,跑一段,很有些威风凛凛的感觉,甚至觉得旁人的眼神都是充满羡慕的。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带着它走出小镇,走回大理,甚至有可能回家……不过,我还是太天真了。快到镇口时,它快乐地上窜下跳,我却只顾着看那古戏台,完全没有留意到前方一双恶狠狠地眼睛正盯着。突然一阵风迎面扑来,瞬间带着惨叫,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它已被一头看起来更加高大凶猛的狼犬扑在身下撕咬,心里顿时一阵紧张。仅仅几分钟短暂激烈地纠缠之后,它逃脱了。也许是受惊过度,转身沿着来路逃了回去,逃兵一样,完全把我们忘了。而那条凶恶的得胜者则朝着它逃逸的方向恶狠狠地吼了两声,以示警告。
我站在街口,心里空落落的,小力叹息着,唉,就这样跑了。接下来的时间,虽然继续往前走,虽然还有一路的风景,我眼中却满是它的身影。终于还是放不下,忍不住一路找回去。走了很远,终于,在第一次遇到它的地方,又发现了那熟悉、落魄的身影。它没事,正围着另一个姑娘转悠,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我有点生气,也有点失落。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要看看这坏东西到底还记得我吗?它站在那女孩子身边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头走到花带边磨蹭,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回忆。我决定给它一点刺激,故意站在跟前静静地看一会,转身便走。心里还是没底的,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一瞥之下快乐的泡泡冒了出来,它跟上来了,很坚决的,带着轻轻的脚步声。哈,还是有点良心的嘛,不枉我这么惦记你!
这时一辆卡车驶近,把窄窄的街道差不多堵满了,这个小笨蛋显得有些慌乱,躲在角落转圈,我笑着朝它招手喊着,过来,到这边来!它顿时象找到救星一般,摇着尾巴蹭到跟前。我们快乐地一路小跑回镇口,担心小力等急了。远远看到她站在路口张望,越来越近,已明显感觉到她的笑意。我说,我们回来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刚才那一幕仍在心中挥之不去。我们也还要经过那个地方,除此,无路可走。离镇口越来越近了,恶狗还没有出现,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也许没事了吧。它快乐地在我的前面跑着,东翻翻西嗅嗅象个顽皮的孩子。突然,一道黑影瞬间从侧面猛窜了出来,我又听到了一阵惨叫,心顿时揪在一起。定睛一看,果然又是那头恶犬!街上的人们都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它挣扎,反击,纠缠搏斗,最后还是落败了,逃窜中撞到我的小腿,挺痛的,但是心更痛。这一次,它没有一走了之,而是站在20米开外的路上徘徊不去,眼巴巴地看着我们。那头仍在狂吠的恶犬象个战胜的将军一样蹲在路中央,捍卫着自己的领地,趾高气昂,看来是铁定不允许它经过了。我脑子里转出很多想法,打跑这恶犬,找它主人关起来……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呆呆地站着看它,心有余悸。唉,动物对于自己领地的保卫意识之强真的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那可怜的家伙又等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无望了,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我们相视一眼,无言,默默转身走了。就这样了吗?心里酸酸的。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犬吠,小力激动地转身张望,可惜,不是它。唉,真的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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