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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默默输入你的名字。
住址?
默默输入住址。
这已经是故事的结束。
人生的捉弄往往就是问出一些相识之初不会问的问题,不是指关心地址或者名字,而是不会问对方笑的原因。笑或不笑,干卿何事。
警察总是要执行任务,在任务中暴打男人,给女人的私处涂上让猪发情配种的春药。所有的人都对他赞赏有加而又敬而远之。但都觉得他是个有办法的人,一个什么办法都会用的人。
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尝过,然后他看见了她。
这个电影给了很多她走路的长镜头,一路跟随,就像我们痴迷的目光,就像里面那么多男人各种心思但化作嘴边的喟叹:她以前很红的。
跟着她去做头发,跟着她去喝酒,跟着她去菜市挑东西,我们越来越熟悉她,那个和男人痴缠的肉体擦干了汗水,穿上了衣服,在桌边径直笑了起来。
【我叫金慧京】
【我叫李荣俊】
她应该第一时间就觉得这个营业部长不是很对劲,男人要在她面前撒谎大概类似,类似在政客面前哭泣。但是她无所谓。这个时候心爱的男人已经扬长而去,留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屁股债。很多人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只不过在找出她男人之前让她貌似奄奄一息。
所以是不是骗子,骗什么,她都不在乎。
她拎着酒瓶,她散着头发,她袅袅娜娜地走向风。
一个人是如何面对自己的绝望,捉襟见肘的开支,没有任何希望的明天。在此之前的风光,在此之后的挣扎,竟然合伙开始对她的腐蚀。她大口大口吞咽着酒,但在还没有醉倒之前,她看见他走过来。一个号称认识她男人的人,一个坐在她身边喝酒的男人。
酒醒之后,她又看见了他。
有男人接近她,她已经习惯了;有男人接近她是为了什么,她安之若素。可是这一次,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她有点心烦意乱。
女人和男人一起去讨债。
那一刻我看见女人的过去就如鲜艳的花朵从灰烬里怒放出来,她是那么魅惑地说出了残忍的话,她看着猎物开始发抖,对她肉体垂涎的口水变成了对她目光恐惧的流唌。
男人放下了花瓶,看着她旌旗招展。
然后,那个男人回来了。
如果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解释起来已经大费周章。男人不渣,女人不死心塌地要怎么说?才能阻止自己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女人脸上再刺上一刀,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女人身体上再泼上强酸,是硫酸入水,还是水入硫酸?
看着女人像小鸡啄米那样展示自己的骄傲: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能忍住。
男人深情地说:你会和我一起走吧?
女人都没来得及自欺欺人,男人更为深情地说:你能给我弄到钱吗?
电影给了各种细节去拍钱和女人的关系,冰箱,墙面,还有她最后的耳钉。然后那个男人一开口还是:你能给我弄到钱吗?
女人近乎断裂地微微点头:我想我可以想到办法。
如释重负的男人扬长而去,女人还是忍不住说:你是骗我的吧?你就这样走了?
不用解释,不用花招,男人就正大光明地说:你不相信我吗?然后就是抚摸,然后就是亲吻,然后就是凝望,次序纹丝不乱,力度拿捏精准。然后,男人如释重负地扬长而去。
女人终于崩溃了。
就像一直摇摇欲坠的楼终于轰然倒塌,就像微微发火的天终于烧破了。
她百倍地酗酒,她百倍地破口大骂,她百倍地妖娆妩媚,她百倍地点着了自己残存的肉体。
她遇到同样行尸走肉的他。
他们开始做爱。他们开始亲吻。他们都在喘息呻吟着,他们互相交换着绝望。他们裸露的不只是生殖器,还有他们自己竭力遗忘的伤口。伤口终于全部怒放,伤口开始排泄出污血和脓疮,那些可怕的东西,叫做往事。
他们一起和往事战斗,就像两具白骨用彼此的情欲作为刀枪。他们一起在战斗里再次粉身碎骨,磷光就是耳钉,就是他们残存的所有光芒。
两个人做过之后总会有点不一样。
女的说:我给你做好吃的,你觉得如果住在这里怎么样
男的一惊一喜:我搬过来住好吗
女的说:我只是想从借款里把这部分金额扣掉,我觉得该还你钱
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有任务。
只有你是好人。只有你看上去是个好人。
女人问那个开车的人:
想和我一起生活的话是假的吧?
他,不要相信我。
她,不对,我觉得那是真的。
从剧透角度,自然是假的;那么,从爱情角度呢?问题就是答案。
时间到了这个瞬间,是不是爱情我觉得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因为他们都已经没有了享受爱情的资格,或者说时间。
但到了瞬间。她又开始问一个人:想和我一起生活吗?
他也开始再一次抵挡:不要相信我。
我们再一次看到女人走向远方,走向风。之所以对风念念不忘,因为这样才可以提醒自己,那个秀发,那个裙角,那个美丽的女人正越走越远。
大战。
一场战斗之所以可以被称为大战据说是因为这是可以结束一切的战斗。
男人,女人,男人,很多男人,他们你来我往,血肉横飞。最后,有的人死了,她在嚎啕大哭,簌簌发抖,在他的目光下。
然后她在闭口不说自己的姓名和地址后,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真名是什么?
女人望着他,慢慢笑出了声。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你笑什么?
别和往事战斗,我们不是对手。
但我们总是和往事战斗。
因为这样,我和你,才可以又变成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