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苦思甜

　　回忆是很容易陷入这样的泥沼的，所以我尽量避免。但是在三周年之际，稍微说说。

　　先是苦。

　　父亲兄弟六个，六叔因病去世甚早，爷爷奶奶抚养拉扯大甚是辛苦。爷爷当时的工资好像是一百元，在那时候算是比较高的。但负担这么大一家子，奶奶着实花了很多心思（奶奶后来也出去工作，和外婆不同，倒算是一直有工资的）

　　这个心思首先就体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奶奶自己做的。

　　这个做自然是泛指，包括裁剪缝纫。奶奶曾经和我说过这样一件事情。

　　奶奶一直吃不准衣服的领子做法。于是她就跑去百货商店，和售货员要求看看衣服。拿到衣服之后，她稍微捏几下领口便能了解其中的奥妙。然后就把衣服还给售货员打道回府。

　　我问奶奶会不会因此被说（白眼），奶奶笑着说那时候大家都很困难，售货员是睁一眼闭一眼。那时候基本也不会是绩效挂钩，我想奶奶才得以混过去。

　　但是次数总不能多，想着奶奶走出走进，也没有办法。

　　再是甜。

　　这个也和奶奶做衣服有关系。

　　我们上海人有句骂人的话：你脑子被黏住了对吧，你吃的是浆糊啊。大意是说对方之昏昏。

　　我是真的吃过浆糊的。

　　那时候奶奶做衣服总要浆糊，其实就是面糊。刚刚做好之后，浆糊又热又香。奶奶看着我在一边好奇，就掰一块给我尝尝。特意还放一点糖在里面，我觉得特别好吃。奶奶就用尺子轻轻打我的头：好了，好了，都给你吃光我怎么做生活啊（做衣服）。

　　我想起奶奶，就想到那一点点甜。

　　其他自然还有，就留到明年再说。

　　希望能说得越久越好。

　　2014.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