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玩牌没什么

赵 伟

     暑期在外访学静心读书写文，忽接到国内学生与朋友转来的信息：网上疯传浙大校长杨卫开会用电脑玩牌的帖子！上网咋一浏览那些帖子，的确认同其中的某些说法，感到这的确是一种尴尬：一位大学校长，平日教导学生惜时如金，抓紧学业，勿要虚度年华。然而自己却一边开会一边玩电脑游戏(有外文版的“爆料”说是上课期间玩电脑游戏——University headmaster plays computer game during lecture)，“表率”形象何在？何以面对莘莘学子劝学？

     然而看了那个附有照片的帖子，再琢磨了一番其“画外”之音，我倒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出格，看到的倒是杨卫校长的可爱与诚实。单看会议主题就很乏味，同一类“学官”们的会已经开到第八届了，想必新鲜劲儿早没了。可以想象，这样的非学术的造势务虚会议，开一两届还算新鲜，开八届、十届的哪还有什么新鲜话题？尤其是大陆高校的校长，有“行政级别”的紧箍咒在那里套着，外加升迁的诱饵，这种“涉外”的场合讲话得格外小心！即便港澳台校长们可以自由发挥，放开胆子讲，但说得再好再精彩，毕竟是人家那个体制“水土环境”生的，到了大陆高校体制下也没多少实施的现实性。听了白搭！实在是乏味啊！换个有脾气的正直学人，早夹着包包走人了。你得佩服校长们，那么高行政级别的干部，还得硬着头皮扎那里，也算给主办者大大的面子了！

杨校长诚实得近乎可爱！看看他玩电脑游戏的架势：坐在后排展开电脑屏幕，拉开胳膊肘，全神贯注，毫无犹柔造作遮遮掩掩的影子！我揣摩这或许是对“文山会海”的一种无声抗议。网上有人发帖说，堂堂一名牌大学的校长，一位“副部级”官员，要处理的公务很多，哪有时间玩牌？实际则不然，大学的许多大公务，得校长亲自去跑，必须“现场办公”！单靠批示画圈是不行的。既然给拉来开这种无聊的会，还不如玩电脑游戏的痛快！不仅可以消磨时光，而且还可借以释缓“决策压力”！

    实际上，趁着开此类“务虚会议”休息娱乐缓缓神儿，这在大陆官员中应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在文化部当局长主管某类艺术的著名相声演员江昆，就曾在电视上现身说法：开会假装做记录，实则偷着練书法，一举两得！这在公众中间曾给传为美谈！怎么换到大学校长身上，同样是管文化教育的，把練书法换成了玩电脑游戏就不成了，就像犯了“天条”似的，甚至有好事者还建议给其引咎“问责”？！

   经济学上看，借着务虚会议拿电脑悄无声息地摸两把“牌九”什么的，有个人净福利而无丝毫“负外部性"，属于典型的“帕累托改进”案例！这比起北大周其凤校长有意或无意的“秀”或“被秀”来，外部效应要好得多。我这里无意附和着去批评北大校长。我想说的是，北大周校长的孝道意识着实令人敬佩，给老母磕头写歌都无可厚非，学人都应该赞许。但问题在于又是找名家谱曲又是找走红歌星去演唱，则有意无意地要动用社会资源。不说这中间运作的私人资本（地位与关系）没几个人能拿得出，就是歌星白送倒贴的成本（时间、乐队费用等）里面，也隐含着相当的社会成本。就这一点而言，公开去宣扬展示，其社会效应可能适得其反。

    比起周校长的有意无意的“秀”（或被秀）来，杨校长的玩游戏则显得有几分质朴与可爱！

    古人曾说，“学以致良知”。自我感悟，良知载于并源于诚实与质朴。而今从幼儿园开始，教育处处都在教人虚套与做假，到了大学，该让人找回点质朴与诚实了！就这个意义来说，杨校长的电脑游戏玩得不懒！

    当然话又说回来，我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的，对当事人杨卫校长本人而言，这毕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尴尬！至少以后在面对师生劝学时，“底气”将大受影响。也应该从中吸取点教训了！

（2012-7-26写于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