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藏吴士淳先生两件画集原作极品(附袁武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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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大墨苍茫——袁武水墨人物画作品展》,又一次震撼了江城这座北方文化名城。在感叹袁武先生艺术成就,为家乡吉林有这样一位艺术名家而感到骄傲之时,一些人也自然地想起袁武先生的启蒙老师——我市画家吴士淳先生。尤为可喜的是,在袁武先生和我市画院院长陈华的积极倡议下,吴士淳先生画展也将于近期与江城人民见面。
吴士淳先生是我的老师。他大隐于市,极少宣传。带着无限的期待与深深的敬仰,我想写写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为了翔实记述,我给老师留作业,向老师要素材。老人笑着回答:“没有素材,我就有几张画。”
吴士淳,1942年生,吉林省吉林市人,退休前为吉林市画院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会员,吉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吉林市中山画院院长。先生自幼喜好京剧与中国画,早年师从著名画家徐叔鹤(徐绍康)先生,国画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省、市画展,并赴日本、韩国及中国香港地区展出,曾多次在国际美术大展中获奖。
吴士淳先生是土生土长的吉林人,生于江城一户殷实儒商之家,其父亲吴明魁先生和母亲于汝芬女士都喜爱绘画与京剧艺术。先生从小随父母看京剧、品书画,受到良好的家庭熏陶。先生幼时便开始临摹《芥子园画谱》,初中毕业后,专攻工艺美术设计,从而较为系统地学习绘画。
少年时代的吴士淳习画刻苦,遍临古画精品,在传统中汲取营养,后来又结识江城著名画家徐绍康先生。在徐先生的指导下,吴老主攻国画山水,临摹了大量的国画佳作,绘画技法日臻精熟。先生在学习古法过程中,表现出的科学态度,至今依然被同道佩服。当时画坛对抱守古法的“四王”,态度上一片争论,反对之声不绝于耳,而先生不随波逐流,坚持传统艺术的传承和学习,形成了颇具传统特点的艺术风格。站在先生画作之前,面对满纸苍茫,山峦、崖壁、树石、川河、花草,看似无序可循,但又遵循古法。
吴士淳先生的大幅山水作品多采用高远、深远的表现方式,由远及近,整体和谐,笔法简约,突出主体,尤其注重笔与墨、墨与色的关系,在水墨世界里自如挥洒,使观者在山水无言间体味其伟岸、丰富与多变。以《深居无尘图》为例,画中色墨交融,略施粉彩,以色助墨之浑厚,以墨显色之冷峻,“墨中有色,色中有墨”,使画面艳而不俗,浓而不烈,仿佛革除了喧闹繁杂,超脱了人世俗情。
清代唐岱说:“画学高深广大,变化幽微,天时、人事、地理、物态,无不备焉……胸中具有上下千古之思,腕下具有纵横万里之势,立身画外,存心画中,泼墨挥毫,皆成天趣。”
山水画的宗旨固然是通“神”体“道”,但“道”是有所依附的,正是那千变万化的山山水水体现着道之精神,所以对自然万物的写生,即是体现道、把握道的最佳途径。
吴老注重深入生活,走近大自然,以造化为师,不断丰富自己的生活阅历。多年来,他广游祖国的名山大川,遍访名人大家,开阔眼界,加深艺理。先生写生不单单写景,更充盈着对大自然的敬畏与热爱,这种情感正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源头。面对春夏秋冬,风霜雪雨,山水风光,寺庙宫观……他身临其境,仔细揣摩,寻找规律,悟得画理。记得17年前的一次松花湖写生,他不仅指导我们分析山川的走势、树木山石的结构、湖水溪流的纹理,还引导我们领悟自然的风骨与神韵,感悟对大自然的崇敬与热爱,在山水间感受无穷乐趣。
经过多年实践,吴老画作愈加充满自然的风采和人文精神。吴老曾参与了我市经典国画《白山·松水·乡情》的创作工作,所画的《群峰叠翠》部分长30多米,从松江河珠宝岗起,追寻松花江穿山越岭的轨迹以及松花湖以上长白山脉的风姿。画面之中,江白峰青,山势峥嵘,烟波浩渺,大气磅礴,广受褒奖。
吴老近作多得化境之妙,所绘山水出古入新,笔轻墨润,浑厚松灵,自然天成,透着大格局、大气象。巨幅大作《湖山春晓》浑然一体,草木繁茂,林岚氤氲,由雨后青山的苍郁浑厚,可以领略山川的雄浑之美,给人一种灵动超脱又气势逼人的感觉。黄宾虹大师说:“吾人唯有看山入骨髓,才能写山之真,心手相印,益臻化境。”吴老以独异于人的敏锐眼光,鉴察幽微,独发玄奥,追逐笔墨语言及视觉表达的新颖鲜活,创造出自我的,又是自然的山水风貌,为更多的行家所称道。
记录吴老艺术修养,国粹京剧实应施以浓墨,因为京剧曾是先生艺术生涯的主要部分。先生从小受家庭熏陶,迷恋上了京剧。1959年,17岁的他考入市京剧团,成为剧团的专业鼓师。京剧乐队中的鼓师相当于西洋乐队的指挥,要掌控整出戏的唱腔节奏变化和现场气氛。一出戏中,打鼓的不卖力,戏的韵味就出不来。
吴老下工夫学习传统京剧音乐伴奏的基本理论、节奏规律、韵味特征,熟练掌握近百出传统京剧的司鼓技艺,曾为京剧名家陈正岩、齐哨云、尚明珠、梁庆云以及李维康、于魁智等伴奏。与绘画艺术一样,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京剧也要有创新,当时,先生与他的团队走出一条艰苦的求艺之路。传统京剧的音乐伴奏都是口传心授,老辈乐师全凭心记,不识乐谱,为适应新时代需要,先生认真学习简谱和五线谱,掌握现代京剧的音乐知识,能够为现代京剧样板戏伴奏,受到多方欢迎与好评。不仅如此,他还结合当时我市的实际情况,创作了许多与家乡有关的京剧名段,随我市京剧团赴全国各地演出,曾到中南海为中央领导演出过《龙潭燕》。
京剧与绘画研究之深、结合之妙,应为吴老艺术的重要特质。吴老认为,京剧艺术与山水画的美学特征是相通的,京剧的表演形式就是用写意的手法现于舞台。在京剧舞台上,几个跑龙套的演员就代表千军万马,马鞭一甩就表示是骑马而上。而画家能把千山万岭绘于一图,“咫尺有万里之势”。先生曾写过一篇文章《贵在相通处——“戏画一理”说之初探》,从中国戏曲名家书画展谈起,介绍了京剧“四大名旦”、“四大须生”对中国书画艺术的喜爱,还介绍了画坛巨匠吴昌硕、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李可染、李苦禅等大师都深谙京剧艺术,有的拜京剧表演艺术家为师学习京剧,有的登台票戏。
吴老收藏多幅京剧名家的书画作品和李苦禅大师登台演出的剧照。先生曾讲:“戏与画在一定的程度上需要夸张虚构,灵活变通,贵有相通处,不仅戏与画相通,其实整个中国文化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能够融会贯通,对中国画创作来说是大有裨益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生于白山黑水之间的吴老,有着东北人鲜明的个性气质,质朴坦率,豪爽大气,可谓性情中人。他为人做事,直截了当,喜欢就联系,热爱就追求,爱憎分明,直抒胸臆,堪称一位拥有童心的自然之子。
“造化为师天地宽,不可沽名空钓誉。”先生认为,搞艺术创作,名利不是目的,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人生体验。因此,他不为消费主义和商品市场所左右,不刻意营销自己的画作,宁可踽踽独行,坚守艺品、人品的底线,淡泊名利,平心静气,保持自己的那一份真实。
如今,年逾古稀的吴老,身体还算硬朗,只是略有耳背。他戏谑自己:“我是真‘龙’啊!”当我提起袁武先生时,老先生还嘱咐:“别提那往自己脸上贴金子的事!”可爱的老人,用特有的幽默,诠释了自己的人生态度,值得我们敬佩。
艺术都带有时代印记,用清代画家石涛的话说是“笔墨当随时代”。吴老将传统文化、时代精神、个人风格、地域特色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使传统绘画富有了现代生命力,拓宽了中国画的意境和内容。不是所有中国画家都能这样“人与物化,心与物同”,只有达到相当境界,有相当造诣,才能至此。吴老作品是一座物质和精神的宝库,丰富着这座城市的文化内涵。(本文来自松花江网)
山水画家吴士淳
我和三哥学画的时间,是从初中至高中毕业的五年时光。遗憾的是,三哥是画写意山水的,我那个时候却玩命的对工笔花鸟、走兽用劲。我们俩人就这样南辕北辙地师徒了五年,但这并未影响三哥对我学中国画的重要启蒙。我对传统中国画的理解和热爱也是从那时种下的根芽。后来我下乡、当工人、上大学、读研究生与三哥渐行渐远。刚下乡时每次回城还去看三哥,当工人时,因为还是街坊可时常见面,到长春上学时寒暑假也有机会去访他。后来留在长春,又到北京生活,就从一年能见一、两次到一、两年才能见一次了,但我们仍然彼此关注。这时的三哥己是吉林市画院首批的职业画家。无论是作画时间还是题材拓展,都更专业更学术了。那几年三哥经常去北京,或是看画展或是办画展。每次相聚我们都是从小酌至大醉,聊的不亦乐呼。那是另一种相聚的情景: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层次上谈艺术、谈社会,谈故人。近几年三哥年龄渐渐大了,我们对饮的时候少了,既使同席也不敢劝酒了,我却开始劝他办个人画展,把大半生的绘画作品展示出来,做个梳理。但三哥总说:画不够还要再画些。现在三哥总算要办画展了,并嘱我写序。学生给老师画展写序,实在是倒反乾纲,不敢枉为。只有写下40多年前我和三哥的共同往事,这些遥远的记忆不仅和绘画有关,更是我成长的見证,在这游笔追思的此时,仿佛又回到了一个艺术上的无知少年与一位资深山水画家,懂与不懂、智与混沌的亦师亦友的难忘岁月中。和三哥学画的时光,没有喧嚣,没有繁杂,是那个枯燥年代的趣事,是那个革文化命年代的文化。它很似一幅年代久远但却淡雅清静的水墨画,这画的作者正是三哥与我⋯⋯。(袁武 )